未曦有些恍惚,定定地看著電視。所有的聲音忽然變得那麼遙遠,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她一個人坐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卻如同置身一座荒涼的孤島上。四周的一切瞬間黯淡,唯有他,笑容清淺,郎眉星目,還是一貫的寡淡,就連微笑都只是略略挑起唇角,高貴得如同帝王,有種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
她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樣子。那個疲憊而疼痛的早晨,她醒的時候,他還在沉沉睡著,呼吸在她耳邊,那麼遠,又那麼近……
可是,她還記得他的手指,他嘴唇溫情的線條,他狂亂的氣息,他灼熱的力度。關於那一夜所有的酸楚隱秘,她竟然記得如此清晰。她不可能忘記,也無法忘記。
整個夜晚,只要她試圖逃避,他就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佔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她眼睜睜地看著。是他狡猾而冰冷地要她記住這一切,所以她就一輩子都忘不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未曦像被暴雨擊打過的梨花,慢慢地萎縮,最後整個人蜷在一起。
就在這時候,頒獎典禮上突然出現了騷動。
只見,阮劭南正在臺上發表獲獎感言,汪東陽忽然走上來,俯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誰知,他聽完後臉色大變,對著麥克風忽然說了句“對不起”,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帶著汪東陽匆匆離開了。
全場一片譁然!
這可是電視直播,成千上萬的觀眾看著,而他就這樣走了?一句交代都沒有?
現場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主持人站在臺上不知所措。就連坐在醫院裡的未曦,都被這急轉急下的局勢嚇得連疼都忘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主持人不愧訓練有素,很快恢復狀態,幾句漂亮話打了個圓場,繼續進行下面的活動。但是很明顯,會場的氣氛已經不如之前活躍,記者和嘉賓議論紛紛,甚至有很多媒體已經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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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曦看得一頭霧水,只覺得這事詭異到了極點,他從來就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
正想著,醫院大廳卻又湧起一陣騷動。很多人聚在大廳門口,似乎在看什麼。然後,就聽一個小護士低聲驚呼,“阮劭南!”
開玩笑吧?
未曦震驚地回頭,瞪圓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電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還在電視裡的人,怎麼像陣風似的,一下子就跳到她身邊來了。
阮劭南一把抓住未曦的手,看得出他趕得非常急,額頭還有汗珠,表情十分焦躁,“未曦,聽我說,你不能這麼做。”
未曦只顧呆呆地看著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男人以為她是漠視,語氣變得更加嚴厲,“就算大人犯了錯,可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未曦這時才恍然大悟,“你以為我懷孕了?”
男人非常疑惑,“我以為你來打胎……不是嗎?”
未曦看著他,簡直哭笑不得,“阮先生,看婦科不一定是為了打胎,也可能是別的。”
“別的?”阮劭南一頭霧水。
未曦晃了晃手裡的藥,“比如,痛經……”
阮劭南這才明白過來,重重舒了一口氣,之後撲哧一聲,看著未曦笑了,大約是自己也覺得今天這事兒實在太烏龍了。
未曦真的看傻了,從相識到現在,她見過的他都好像活的標本,完美得無懈可擊。從沒見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變幻這麼多的表情。
“阮先生……”他的助理汪東陽跟了上來,提醒他,“有記者跟過來了,我們從後門走吧。”
阮劭南沒有動,只是緊緊攥著未曦的胳膊,彷彿在思考什麼。
未曦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