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曦吃過早餐,將上次畫的那幅《天使的憤怒》找了出來,打算用相機拍下來,存在電腦裡。
她開啟電腦,將拍好的照片輸了進去。順便整理了一下他們在麗江的照片,一邊看,一邊笑,兩個人在一家五光十色的披肩店裡,對著鏡頭吐舌頭,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看著就傻透了。
她挑了幾張最好的,用軟體做成了電子相簿,配上音樂,打算等阮劭南下班回來之後給他看。
誰知道檔案有些大,電腦竟然卡住了。她鼓搗了半天才恢復正常,無意間開啟了桌面上一封電子郵件,內容都是英文。未曦無意瞟了一眼,卻看到信件的主題竟然是:入學申請駁回意見書。
她心裡一驚,仔細閱讀了信件內容,最後確定,這的確是加拿大那所兒童寄宿學校發過來的。
未曦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漸漸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瀰漫了全身。她拿起電話,打阮劭南的手機,結果卻是關機,她心裡更慌了。
打電話給汪東陽,他說:“阮先生正在開會,陸小姐有什麼事嗎?”
開會自然是要關手機的,未曦稍稍穩定了一下,說:“也沒什麼事,等阮先生開完會,請你告訴他給我回個電話。”
未曦放下電話,把信又看了一遍,注意到這封駁回信的時間,是在旅行之前。猜測也許是第一次申請沒成功,他又申請了一次,只是沒告訴她。
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實在是草木皆兵,禁不住笑自己多疑。
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未曦一直在等阮劭南的電話,卻沒有等到。吃過午飯,她不知為何,又有些不安。想再打個電話給他,又怕耽誤了他工作,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無知的主婦般疑神疑鬼。
也只有忍著。
整整一個下午,未曦總有些坐立不安,一顆心忽上忽下,忽松忽緊。千思百想,總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阮劭南的秘書才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他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
接電話的人是王嫂,看著未曦失望的表情,王嫂語重心長地安慰她,“男人嘛,做大事要緊,別往心裡去。”
未曦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夢,雜七雜八混在一起。一會兒是母親絕望而美麗的臉,一會兒又是陸子續在律師樓最後看她如救命稻草般的表情,然後是兩個孩子無辜的大眼睛,最後定格在阮劭南的薄唇微微揚起的那抹高深莫測的笑上。
中間她驚醒過幾次,之後又沉入了夢境。夢中似乎有人回來過,然而終究只是夢。沒有人來叫醒她,也沒有人回來擁抱她。到了後半夜,她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大床上,昏昏慘慘,無知無覺。
終於捱到了第二在早上,一個人醒過來,身邊的枕頭是平的,被子是冷的,沒有人回來。未曦實在忍不住了,又給他打了電話,但依舊是關機。她又打了汪東陽的電話,竟然也是關機。她打電話給他的秘書,秘書問了她的名字,幾分鐘後,告訴她,阮先生今天沒來上班。
未曦發現,有什麼東西開始不對了……
她開啟書房的門,開啟他的電腦,發現裡面除了幾張照片,她做的電子相簿,那封英文信,再無其他。他挪走了裡面所有檔案,那都是他平時工作用的,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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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開啟所有的抽屜和櫃子,將裡面的東西一口氣都翻了出來。她心如擂鼓,急促地呼吸,發現自己離那個望眼欲穿的真相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恐懼。
慌亂中,抽屜裡掉出來一沓照片,雪片似的散在地毯上。她一張張撿起來,然後,她像一座蒼白的雕像,被定格在這一刻。
整整一沓,全是阮劭南和另一個女人的照片。而那個女人,就是在醫院見過的谷詠凌。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