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瑪姆和額娘看,瑪姆說我穿這件特別喜慶。倒也是,我這輩子的顏色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也只是清秀而已。不過,花容月貌終究有殘敗老去的那一天,只有深沉的智慧才能永存。
穿完吉服,茶香再給我套上同款繡花鋃邊的坎肩,坐到梳妝檯前準備梳妝,蓮香則站在我身後,準備給我梳頭。
撲打底粉,輕掃黛眉,抿口胭脂。
妝容很簡單,很快就收拾好了。蓮香也給我梳好了頭,茶香剪了一朵大口茶花插到了扁方上邊。換上雕富貴花的花盆底繡鞋,我站起身來讓她們給我戴荷包和拿帕子。
都收拾好了,我這才慢慢踱步到人高立鏡前站定。左右打量了番,沒有失禮之處。這才帶領著蓮香茶香前往大廳。
大廳裡一片熱鬧,獨獨少了一個新月格格。
因為新月格格正當喪期,也不好招呼她來此歡慶的宴席,就留著她在望月小築裡吧。
我招呼著各個世家的貴女們,笑語盈盈地附和著她們說話。
“珞琳,”一向跟我交好的固山格格塞雅拉著我悄悄地說:“聽說你們家來了個和碩格格和端親王世子?”
塞雅格格是敬王府的第三個女兒,今年才剛滿十五。長得濃眉大眼,唇紅齒白,非常美麗,是個標準的北方姑娘。在家裡也是被嬌寵著,呵護著長大的,從不知人間憂愁。個性也是十足的“北方”,不拘小節,心無城府,憨憨厚厚,大而化之。我和她來往已經快五年了,她對我十分依賴,就像我的一個妹妹一樣。
“是呀,塞雅想見她?”我笑呵呵地看著她。
“可以嗎?可以嗎?我老早就聽說她的故事了。你說她怎麼能那麼勇敢呢?我聽說啊,如果不是你阿媽救了她,她就自殺守節了。多麼讓人欽佩的勇氣啊。”塞雅面帶嚮往,語帶欽佩地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塞雅都這麼想這麼認為,那是不是更多的人都會這麼想呢?我倒小看了這個新月格格,這麼一造勢,她就位於一個寧死不向叛賊屈服,忠貞愛國的高度!
“我見過新月格格了,為人很隨和,特別的惹人憐惜呢。”特別是惹我阿瑪憐惜!“看那哀愁傷心痛苦的模樣,就覺著心疼呢。”當然是我阿瑪心疼了,哼!
“是麼?”塞雅疑惑地看著我,我笑著拉著她的手輕撫:“你是沒見著啊,說不上兩句話就傷心了。你知道的,我對這樣的人是最沒辦法的了,實在是不知道這麼接近才好呢。所以啊,你可問倒我了,我現在也還不大瞭解她是什麼性格的人呢。”
“那等著我們出來玩的時候帶上她,讓她也出去散散心,高興高興,不要再那麼傷心了。”塞雅很關心地問著。
“成!咱們塞雅吩咐了,我還不照辦麼。等過幾天吧,這幾天我阿瑪和哥哥剛剛回來,家裡一大堆事兒呢。”我笑著回答著她。
“恩,知道啦!”塞雅衝我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我點了下她的鼻子,讓她好好玩,就去招待別的格格貴女們了。
宴會正進行著呢,突然前院傳來聖上有旨。我急忙和額娘瑪姆來到前院準備接旨。因阿瑪回來之後提起過今天皇上封他為內大臣,所以香案什麼的都是事先準備妥當的。
我阿瑪跪在前頭,之後是瑪姆、額娘,再後邊是驥遠和我。
接旨之後,驥遠攔住了假意要走的內監,在他的手裡塞了一百兩的銀票。那個內監瞄了一眼,道了幾聲恭喜就回宮覆命去了。
來的賓客們也連連道喜,改口叫阿瑪‘大人’。阿瑪也高興地合不攏嘴。
宴席慢慢接近尾聲,賓客們也接二連三地告辭,這個接風宴席終於圓滿地完成了。
揉著差不多笑僵的臉,我們一家五口,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蓮香替我褪去吉服,我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