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點半鐘,蘇望在汽車站附近等著,他跟蔡浩約好了,在這裡匯合,再一起去郎州市區。
路上的人開始少了起來,村民鄉親們開始紛紛搭車乘船往回趕,只有那些路程不遠的人還在不緊不慢地逛著,但是也做好了返程的準備。
不一會,蔡浩從一輛中巴車上跳了下來,他掃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在不遠處招手的蘇望。
“老蘇,你怎麼跑到富江鎮來了?”
“我這是來搞調研。讀研兩年多,搞調研都搞出習慣了。”蘇望呵呵地笑道。
兩人寒噓了幾句,便跳上一輛回郎州市區的過路車。
在車上蘇望輕聲地問道:“老蔡,你在富江工作過,知不知道富江兩大虎?王老虎和謝老虎。”
蔡浩詫異地看了蘇望一眼,點點頭道:“王老虎全名叫王友全,富江鎮派出所的民警,叔叔是我們渠陽縣公安局副局長王德善。王友全以前在縣公安局戶政科上班,96年因為跟人爭風吃醋,拔槍示威,結果被停職了一段時間,最後被他叔叔搞到富江鎮來了。”
“謝老虎則是富江的坐地虎。他叫謝勇斌,是排灘村的村支書,哥哥是富江鎮的副鎮長謝文斌。”蔡浩頓了一下又輕聲說道:“王友全抓著一幫外鄉的小偷,專門在集市裡偷外鄉人的錢;謝勇斌則養著一幫本地混混,專門敲詐來富江做生意的外地人。”
“鎮黨委鎮政府沒人管?”
“富江鎮老黨委書記夏紅書是個老好人,又臨近退休,啥事都不管,在渠陽鎮家裡的時間比在富江鎮還要多。鎮長鮑為正和謝文斌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黨委副書記潘維和王德善是老戰友,兩人關係非常不錯。當初王德善把王友全弄到富江來,一是這裡繁華富庶,二是想託潘維照顧一下他的侄兒。”
聽到這裡,蘇望的鼻子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了。
蔡浩遲疑地問道:“老蘇,你是不是要來富江任職?”
蘇望轉過頭來,輕輕地搖搖頭道:“現在還沒有定下來。”
蔡浩眼睛眨巴了幾下,默默地點了點頭。
到了郎州市區,嗯,現在叫榆灣區,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蘇望和蔡浩打了個車直奔市委附近的“紅梅餐廳”,到了這裡已經快六點了。
蘇望和蔡浩挑了一個最裡間的桌子,點了幾個菜就閒聊起來,主要是蔡浩聊渠江縣一些幹部的“趣聞趣事”。
蘇望默默地聽著,突然插了一句道:“老蔡,你說句實話,渠江縣對搬遷到富江鎮的意見統一嗎?”
蔡浩苦笑一聲道:“意見怎麼會統一?渠江縣委縣政府各機關百分之八十的幹部都已經在渠陽鎮安了家,而且渠陽鎮的環境比富江鎮好的多,無論是市政建設、道路交通、學校醫院,都比富江鎮不知好多少倍。現在突然說要搬到富江鎮,大家心裡能沒意見嗎?”
蘇望點了點頭,“是啊,故土難離,那怕只隔四十公里。”
蔡浩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不僅縣委縣政府各機關的幹部心裡有意見,渠陽鎮的居民也有很大意見。渠陽鎮有好幾家企業,光是工人就有一萬多人,加上家屬,幾乎佔據渠陽鎮八萬居民的一半。按照計劃,這些企業有的搬,有的不搬。搬的都是些效益不錯的廠,不搬的都是些效益很差,沒錢的廠。你說他們能不人心惶惶嗎?大家都在私下議論,渠江縣政府搬遷簡直就是市裡領導為了政績,一時頭腦發熱做出的亂政。”
蘇望不由笑了,亂政都出來了,看來渠江縣不少人對搬遷有很大的怨氣。
“不過這個搬遷是市委任書記當初拍板定下來的,渠江縣孫書記是任拔的,當然對搬遷的事宜執行地一絲不苟。”
蘇望沉吟一下緩緩說道:“渠江縣從渠陽鎮搬遷到富江鎮,表面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