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人禍。然而一轉頭,看見床上還四仰八叉地躺著一個人,這才忽然明白了怎麼回事。
Fed一頭金髮早被折騰得沒了形狀,圍裙也沒解,就毫無睡姿可言地歪倒在床上。不過看他睡得那亂七八糟的樣子,倒可以推算出大概本來只是靠在床頭小憩,不自覺地順著床沿一點一點地下滑,最後乾脆直接倒了下去。就類似於過去在學校裡上課偷睡時,由“小雞啄米”逐漸演化成“大鵬展翅”的過程。
林銳脫下外套隨手甩在沙發上,站在床邊,看到Fed那個樣子倒不覺笑了笑。這小子今天白天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事情,但也著實沒消停過。加上晚上這樣折騰一陣,也確實夠累的。
雖然這小子總是自稱是經濟學上理性人的典範,但在林銳看來,很多時候他其實倒像個孩子。就好比今天明明偷跑回來手忙腳亂地下廚,倒卻要裝作有事先回去了,好給自己一個驚喜。這番心思,自己自然是看得明白。只可惜……
走近了些,拉了拉Fed身下壓得死死的被子。拉了幾回,睡死的人才微微動了動手腳,給了林銳空當趕緊把被子抽離。抖了抖,剛準備搭在他身上,卻聽Fed嘴裡朦朦朧朧地說出一句話來,倒把林銳嚇了一跳。
“銳銳……”雖然自己對這個稱呼有點無語,但林銳湊過去的時候,還是很清楚地知道Fed是叫著自己的名字。
再聽,又沒了聲音。林銳站起身子,挑了挑眉盯著Fed看了看,正準備轉身走開,後者倒彷彿看到一樣,又模模糊糊地叫了聲“銳銳”。
林銳遲疑地轉過身子,看著面前這個睡得毫無形象可言的人,終於還是抵不過好奇心走了回去,聽聽他要說什麼。
誰知過了很久,就在林銳要再度喪失耐心的時候,Fed又忽然翻了個身,抱著林銳的枕頭在臉上蹭了蹭,一臉快樂地說:“我要營養快線……”
林銳覺得自己頓時石化。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又感慨其實這種事對Fed而言絕對屬於可以寬容的範圍,反倒是自己剛才那翻舉動,才是有夠莫名其妙的。
抬頭看了看桌上上十個盤子,林銳才想起自己從中午開始好像就顆米未沾,一時間居然有一點餓了。同時他也無比驚歎於自己居然能從那一盤盤顏色、形態各異的不明物體中產生出“飢餓”的感官刺激,這沒準是自己乃至整個人類生物功能進化的偉大成果。
不過……他轉過頭看了看床上時不時扭動一下的人,自顧自地輕笑了一聲,還是拿起筷子安心地“享用”起來。
然而,重生之後大概是由於毒品的原因,林銳的胃口和食量一直都不太旺盛。當然這次也不排除“Fed愛心餐晚”的個體特殊性……總之,林銳吃了幾口之後,飢餓感又很快一掃而空,去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睏意。這種現象引用Fed的話來形容就是,林銳困死的機率要比餓死的高出好幾十個甚至上百個百分點,而且這種差距通常不會低於美國與衣索比亞的人均GDP增幅之差。Fed估計早忘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但實踐證明,這絕對是無需證明的公理。
此刻的林銳只覺得腦中睏意如潮,中午那咖啡的效果相比之下不過是個脆弱的小土丘,早就土崩瓦解不知道那裡去了。
打了個哈欠,乾脆把筷子一放,朦朦朧朧地就直接摸索到床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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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Fed發現自己無意中經歷了有生以來最美好的夜晚和最不可思議的早晨。
當他閉著眼,慣性一般地按停了兜裡的手機上的定時鬧鈴又胡亂塞了回去時,隱約覺得身上的衣服好像哪裡被扯住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的畫面卻讓他完全呆住,第一反應是自抽兩嘴巴讓自己不要再做春夢了。結果出於自抽會有損英俊外觀的考慮,Fed只是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