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臉上都被小翠蹭了胭脂,衣裳也被扯得亂七八糟,便嘆氣道:“先去我家湊合一晚吧,如今這樣怎麼回書院去”
齊錦棠卻是猶豫片刻,心裡擔心這副狼狽的樣子若是被荷花看到,不知道她會怎麼想。還不等開口答話,就見良子陪著荷花從巷子裡尋了出來。
荷花出來見狀便問:“大哥,錦棠哥,這是在吵什麼呢?我剛進門就聽見外面吵鬧,便叫了良子哥陪我出來看看。”說著就見齊錦棠一個勁兒地蹭著臉頰,奇怪地上前細看。
齊錦棠忙後退兩步道:“荷花,我……”
小翠卻是看準了時機,衝上去又攬住了齊錦棠的胳膊,摟在自個兒懷裡道:“公子,你別丟下奴家不管自個兒離開啊”
“……”荷花就聞著一陣香風撲面,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抬頭就看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小翠,看著她那跟吃了死孩子似的紅唇,嚇得捂著嘴後退了一步,“你們這是……”
齊錦棠以為荷花誤會,剛要上前解釋,卻又被小翠絆住,撕扯間還被小翠在手背上抓了一把,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氣急敗壞地把小翠甩向路邊,想跟荷花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荷花皺眉看向跌倒在一旁揉著腳腕的小翠,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道:“你這胭脂是找小雙姐姐借的吧?嘴塗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香粉也不知道撲了多少,怕是蚊子都不敢近你的身了,天兒有這麼熱嗎?穿得這麼清涼大半夜的跑出來,還有沒有點兒羞恥啊?跟你住在一條巷子裡真是丟人。大哥,錦棠哥,今個兒天色太晚了,還是去家裡住一宿明早兒再回學院吧”
博榮被荷花一番話逗得差點兒笑出來,聽了最後一句也跟著道:“是啊,這樣回去也不方便,先去家裡再說吧”
齊錦棠見博榮也這麼說,便點點頭先回了祝家。方氏點著燈在屋裡等著,聽見門響便問:“外頭怎麼了,別是有什麼小混混打架,沒牽扯到你大哥他們吧?”
荷花應道:“娘,你去把家裡的藥匣子找出來吧,錦棠哥的手被抓傷了。”說著扭頭道,“你們先進屋,我去倒點兒水來先洗洗乾淨,也不知道她那指甲乾淨不乾淨,唉,怎麼好端端招惹上那個……”後面的詞覺得怎麼說都不雅,便又吞了回去。
端著水盆進屋的時候,齊錦棠已經把外衣脫了丟在牆角的地上,換了件博榮的外衣披著,就著荷花端來的水洗了手和臉,又用清水衝了傷口。
荷花拿著藥給他塗上道:“還好傷的是左手,不然若是右手,就該耽誤你寫字了。”
方氏抱了被褥進來鋪炕,也不免嗔怪道:“怎麼好好地走路還被撓了這麼幾道血口子,瞧著怪嚇人的,倒是沒見咱們巷子裡平素有野貓啊”
“野貓許是沒有,不過野人倒是有一個,當真是莫名其妙。”荷花說罷端了水盆出去。
博榮簡單地說了幾句給方氏知道,方氏聽罷便連連啐道:“呸呸,那個小蹄子,平常在巷子裡就不安分得緊,以往你情我願地勾搭男人倒也罷了,如今竟是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了,她家裡難道都沒有爹孃管教不成?可真是丟人現眼的。”說著又不住地搖頭道,“她若是再不嫁人,我可就要踅摸著咱搬到鋪子那邊住算了,隔著一道門住著,以後名聲鬧臭了可別連累了咱家荷花。”
“娘,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今個兒時候不早,你也早些睡吧,我們明早還要早起趕回書院呢”博榮見齊錦棠漲紅著臉,似乎是很抹不開面子,便忙開口解圍道。
方氏也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不好意思地說:“被褥給你們放好了,齊公子就跟博榮和良子在這屋湊合一宿吧,明早我做好了早飯就叫你們。”
“嬸子,你用不著特意給我們準備早飯的,我們早些起來去學院裡吃就是了。”齊錦棠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