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也就算了,可有把寡婦拉來幫忙張羅婚事兒的嗎?我還沒說你你倒是有理了?”
“香草娘不過是來跟我說說話,順手幫我搓了點兒苞谷要餵雞的,人家啥也沒說啥也沒做,看見娘進門兒還好聲好氣地跟您打招呼……”方氏說了幾句之後,把後頭的話又咽了回去,還有兩天就要嫁閨女了,她不想弄得家裡吵吵嚷嚷的沒個消停。
楊氏這會兒知道自己怪錯了人,好在方氏沒說什麼頂嘴的話,她倒是心裡有點兒過意不去,只不過明裡還是不肯說軟話的,這是放低了聲音咕噥道:“若她是個懂禮數的人,哪兒有趕著人家要嫁閨女的時候上門找人說話的,應該知道避諱點兒才是,若是把什麼黴運招惹進來,那她可是賠不起的。”
荷花在屋裡聽得清楚,開始一直不好插嘴,正好聽到楊氏說這句話,頓時從裡屋出來接言道:“呸呸,有口無心,有口無心奶,大姑說過,這幾天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她過來這一攙和,僵持的氣氛頓時被攪開了,楊氏也跟著呸了兩下,抬手輕輕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說:“都是奶這張嘴不會說話兒,走,進屋看看你姐去。”
茉莉在屋裡自然也是聽了個大概,不過這會兒楊氏笑著進屋,她也不好板著臉不給面子,就笑著招呼道:“奶,大老遠的咋還過來呢,我剛還跟荷花說,明個兒去老院子看祖爺和爺奶呢”
“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就過來看看你,也順便看看成親那天的東西置辦齊備了沒,還有喜宴的菜式啥的,都馬虎不得的。”楊氏說這話坐在茉莉身邊兒,伸手拉住了茉莉上下端詳了片刻道:“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當初剛分家的時候比現在能矮了大半頭,奶就總記得你還是那時候挽著兩個抓髻的小模樣,這一晃兒幾年過去,眼瞧著就要嫁人了。看著你們一個個兒次竄起來,奶不服老也不行嘍”
聽楊氏這話說的有些心酸,茉莉的心裡也陡然地軟了起來,當初沒分家之前,自個兒小時候也是楊氏領著長大的,雖說總瞧著家裡的吵吵鬧鬧,一直都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但是這會兒本就是心裡傷感的時候,再聽了這些話,就忍不住地低頭抹淚。
楊氏伸手給茉莉擦了擦眼淚,自己的眼淚卻也在眼眶裡打轉兒了,“丫頭,你爹孃把你養這麼大,又省吃儉用土裡刨食兒地給你置辦上嫁妝,送你出門子,以後可得念著你爹孃的好兒,沒事兒的時候多回來瞧瞧。”
方氏站在門口聽到這話,頓時鼻子一酸,剛才的氣兒也順著眼淚不知道消散到哪兒去了。
幾個人都低頭抹眼淚,博寧和栓子從學裡回來,見方氏站在西屋的門口哭,博寧忙上來問:“娘,咋了,誰惹你哭了?”本想說是不是誰不聽話,但是轉念一想家裡最不聽話的就是自己和栓子,都剛從學裡回來也不可能惹了方氏傷心,便探頭朝屋裡看,卻見楊氏和茉莉也都對坐著抹淚,心裡便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
荷花見他倆回來了,趕緊起身兒出來說:“你倆悄悄的,先上西廂房去做功課,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去叫你倆。”
楊氏這會兒已經擦乾了眼淚,招呼方氏問:“茉莉娘,這回是不是還得請廚子來張羅啊?訂了選單子沒有?可得是雙數,都挑些好口彩的菜……唉,不是我說你,咱們這樣的人家,你那嫁妝可真是裝的太厚了些,就算蔣家有錢,可咱也得量力而行不是?你陪嫁成這樣,那以後荷花的婚事你還咋給辦?總不能少過她大姐去吧?若是再多你還不得砸鍋賣鐵啊?”楊氏自己嘟囔半晌,嘆了口氣去翻自個兒的衣襟兒,費勁巴力地從衣裳裡頭的暗兜裡掏出個小荷包來,打從裡頭倒出來兩塊兒約莫都有三兩重的銀角子,丟在炕上道,“先拿這個去辦喜宴吧,是你大姐平日裡給我,我捨不得花慢慢攢下的,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既然是厚嫁閨女,咱就得辦到底,不能最後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