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還不等說話就聽祝大姐問道:“咋了?”
“我家荷花這個小人精兒說,讓我多跟大姐學著怎麼當個管家娘子。”方氏彎腰抱起荷花笑著說。
祝大姐聞言柳眉微挑,笑意中帶著驚訝地問荷花道:“那你給大姑說說,管家娘子應該是個啥樣子?”
荷花沒成想會被方氏推到前面去,這會兒人家問來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就是想啥事兒都周全,但是說話卻要柔和留有餘地,然後該硬氣的時候硬氣,知道該做啥,就做得利落爽快的……”
“好孩子”祝大姐伸手接過荷花摟在懷裡親了一口,“你大姑這許多年學會的事兒,你恁小就都明白了”
荷花趕緊道:“我、我也是聽別人說書聽來的,然後見大姑這樣就跟那書裡說的管家娘子似的,才學了舌出來,其實我也不懂的。”
祝大姐釋然地笑著說:“能看出來名堂就已經不簡單了,難道還真指望你個幾歲的娃兒懂得這些不成?”
楊氏也笑著說:“你可別小瞧了咱家荷花,大小就伶俐,找人來算過說是菩薩面前的金蓮託生,有大造化呢別的不說,今年開春一直不開化,天冷的嘎拔脆,荷花跟別人從農書上學來的什麼育什麼的,在家搭了兩個草棚子,弄了兩個爐子,愣是把蜀黍苗兒都發了出來,開春兒別人家還剛犁地,她家都已經挪了老高的苗兒進地裡,如今已經長得老高。”
祝大姐聞言,眼睛就鎖在荷花身上挪不開了。
荷花暗道不好,祝大姐可不如老祝頭、楊氏還有自己爹孃那麼好糊弄,自己以後可得收斂著些才好,想到這兒就掙開祝大姐的懷抱道:“大姑,我、我跟人說好一起去玩兒。”
從楊氏院裡出來,荷花才鬆了口氣,抬頭看天發現下午都過去了大半的樣子,趕緊往山上去,不知道齊錦棠今天的紙條上會講什麼事兒。
她一路思忖著一路走得漫不經心,這條路每天往來早就熟得連哪裡有石頭會絆腳都一清二楚,就哼著歌蹦跳著往上走。
誰知剛上了最後的一段兒土坡,就見那樹下站著個絳紫色衣袍的少年,正淺笑地看著自己,赫然就是多日不見的齊錦棠。
“錦棠哥”荷花驚喜地跑上去,然後又懊惱地說,“你昨個兒咋不說今天能出來,若是說了我就早些過來了,你等了好久了吧?主要是我大姑從外地回來,不然我每日都是吃過晌午飯就來的,哎呀,咋就今天這麼不湊巧呢”
齊錦棠笑著聽荷花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才拍拍她的後背說:“說那麼急幹啥,我又不是馬上就走,我昨個兒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來,上午的時候我娘帶我妹妹去外祖母家,我這才得空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荷花心道我就知道,齊夫人若是在家,肯定不會讓他出門的,“你這些天在家裡關著悶壞了吧?”
齊錦棠聞言忍俊不禁,笑著問:“那你想我沒?”
荷花煞有介事地骨碌著眼睛想想道:“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想你……”然後在齊錦棠眸子裡露出得意的神色之後又道,“想你想得都快想不起來了”
齊錦棠聞言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荷花在耍他,不禁伸手假裝要咯吱她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幾天不見長本事了是不是,看我怎麼收拾你。”
荷花哈哈笑著跳起來躲開道:“我這還不是好心,怕你天天在家讀書都把腦子讀傻了,所以就逗你開心一下嘛”
“你就是個萬年有理是不是?”齊錦棠跟她笑鬧了一陣,伸手拉著她坐下道:“把最近學的字都寫來我看,看你都記住沒有。”
“你倒是很盡忠職守。”荷花吐吐舌頭,不過還是乖乖地摸出石頭,低頭一看平時寫字的那塊地又被平整過了,最近肆虐的雜草也都被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