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鬆了口氣,哥哥平安回來就好。年傾歡雙眼微微泛起紅意,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倘若皇上能預見未來,他此時還會不會對哥哥這樣好。恩寵隆重,等同於一步一步將哥哥將年氏逼上絕路。高處不勝寒,年家凌駕皇恩之上,最終的結局就只有萬劫不復。
皇上啊皇上,既然你不能成就年家,既然你不能容許年家功高震主,你又何必給年家如此之大的權力,你又何必要給哥哥攀上皇權的機遇?
“娘娘,大將軍還朝請安,必然有好些話要同皇上說,您只管在翊坤宮等等。”胡來喜眉飛色舞:“奴才遠遠的瞧見大將軍了,大將軍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絲毫不顯疲倦之色,想來身子骨一定極硬朗。”
年傾歡含淚點頭:“哥哥在外征戰,一定受了不少苦。但只要是為了皇上,都值得。”
“今日娘娘與大將軍團聚,乃是喜事,娘娘該開心才是。”樂凝趕緊遞上了帕子,甜美道:“奴婢按照娘娘吩咐,讓小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都是大將軍喜歡的。等會兒大將軍來咱們宮裡用午膳,必然喜歡。”
“那就好。”年傾歡知道,此番回宮請安之後,皇上會交重權於哥哥手中。而後,年家更是會顯赫一段時光。樹大招風,年家越是顯赫,妒忌怨恨之人就會越多,朝廷內外,慢慢會湧現一批彈劾哥哥的官員,如同百蟲蛀木,緩慢卻不停息的謀算著年家的恩寵與前程。
偏偏哥哥又是心高氣傲的,許多事情,自以為做的對,便不願意聽旁人的勸阻。殊不知皇上信著年家,也防著年家。否則上一世,自己的孩兒又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夭折?
越是想,喜悅越是漸漸的變為焦慮,年傾歡忽然覺得鏡中的自己,容顏憔悴,頓失容光。“胡來喜,想法子去聽聽,皇上與朝臣,同哥哥說了些什麼。記得,千萬不要讓人發覺。畢竟,後宮不得干政。”
樂凝並不認同:“後宮不得干政乃是祖訓,嬪妃們自然都知道。可娘娘惦記大將軍乃是家事,皇上必然允諾。從前大將軍有摺子書信遞進宮來,皇上都會拿給娘娘過目,又或者告知內容。足可見皇上知道娘娘心繫大將軍,必然不會叫娘娘擔心。”
年傾歡勾起了唇:“但願吧。”轉念,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林副使可否跟大將軍一併還朝了?去過公主那裡請安麼?”
胡來喜搖了搖頭:“追隨大將軍上朝的將領不少,奴才倒是沒有注意。”
“此番若是他還朝,皇上必然提及大婚之事。本宮只希望他不要再犯糊塗,佳甜是個好姑娘。”雖然許多事情,不是年傾歡能控制的。但因為林翰邈的緣故,她還是覺得愧對佳甜。所以奉還了昔日的信物,也做出了決絕的樣子,就是希望林翰邈能明白,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當。“那你趕緊去問問,若是他真的回來了,務必叫他擇時給公主請安。”
“奴才明白。”胡來喜自然是能明白貴妃關心大將軍的心情,一刻也不耽擱的去辦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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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蓉見映夢捧著一對極好的玉如意走出來,不免奇怪。“這還是去年,直隸總督吳大人敬奉皇后娘娘的,你找出來做什麼?”
映夢不冷不熱的瞥她一眼:“你怎麼在這裡?皇后娘娘不是說過,前頭的事兒由我伺候即可。你管著後頭那些細碎的事兒也就罷了。”
“先前那是因為我傷著未曾好利索。”映蓉越發覺得,近來映夢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即便她好好的問她話,對方也愛答不理的嗆白一通。“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管你了?”
看她這樣不知所謂的樣子,映夢只覺得好笑。“管我?你以為你還是這景仁宮的掌事姑姑麼?你憑什麼管我?”
一聽這話,映蓉登時來氣了:“你的意思該不會你才是這宮裡的管事姑姑吧?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