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傾歡沉穩的點了下頭,於皇上身邊落座。“皇上,憂能傷人,您總是這樣對臣妾說。怎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就不這樣了?您這樣子,傾歡看著心疼。”
“你心疼朕,朕何嘗不心疼你。”胤禛將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頭,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懷裡。“皇后的事,你怎麼看?”
“奴才犯錯,自然是奴才的過失。皇后娘娘端方大雅,母儀天下,自然不會允許身邊的奴才坐下這樣敗壞之事。”年傾歡知道,無論皇后做錯了什麼,皇上都必然希望聽到這樣的說辭。“而且臣妾心想,出了這麼檔子不光彩的事情,沒有人比皇后娘娘更難受了。娘娘一方面要擔著馭下不嚴的罪名,一方面又滿懷愧疚,當真是萬箭穿心啊。”
胤禛輕輕的將唇貼在她的鬢邊:“你就知道。”
“臣妾不敢妄言,倘若此事換做臣妾,也必然如此。”年傾歡閉上眼睛,想起皇后為自己送行的那一日,眼裡流出的濁淚,心也莫名的疼了一下。“臣妾說句大不敬的話,臣妾與皇后是一樣的。”
“朕知道。”胤禛深深的嘆了一聲,慢慢的說道:“朕知道你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可你是否知道,朕待你們的心思並不相同。有些是情面上的,有些卻是發自內心的。就比如此時此刻,朕只想和你並身而坐,人影成雙。”
年傾歡甜美一笑,心裡卻禁不住發冷。“皇上啊皇上,那您可知,臣妾心裡究竟怎麼想?”
第八十二章 有心靠攏,無心匡扶
容色憔悴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這麼看過去,皇后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竟要比生病之前更為孱弱。李懷萍從黃楊木的鳳麟托盤上,端起那隻翠玉碗,慢慢的走上前奉上。“娘娘,湯藥已經溫了,正好入口。”
靜徽點了下頭,雙手接過,移至唇邊慢慢的喝了下去。濃郁的苦澀,在入口的時候,就已經被心裡的痛與恨沖淡了,也並不見得就真的那麼難以下嚥。“請安的時候還不到,你這樣一大早過來為本宮侍疾,難為你了。”
“臣妾侍奉皇后娘娘是應當的。從前在府裡如此,如今入宮也應當如此。這些乃是臣妾的本分。”李懷萍對皇后,一向是恭謹敬重的,哪怕從前在府裡風光無限的時候,她也從不會在皇后面前造次。這是個無比淺顯的道理,也是她在宮裡賴以生存的法門之一。
“你總是最有心的。”靜徽將玉碗重新放回到侍婢託著的黃楊木盤中。朝她們擺一擺手:“本宮有幾句話要囑咐齊妃,你們都先退下吧。”
李懷萍殷勤的遞上了絹子,給皇后拭去嘴角的湯漬。“娘娘,臣妾以為,現下什麼都不及您的鳳體安康要緊。”
“你是明白人。”靜徽拍了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正因為你什麼都明白,本宮與你說話才不會覺得費精神。”
“是。”皇后如此說,李懷萍便只得低眉順目,靜靜的聽著。
將映蓉侍奉自己贊戴的牡丹花從鬢邊取了下來,隨意的揉捏兩下,就扔在了地上。靜徽看著那方才還好端端此刻已經七零八落的花朵,臉上的笑意冷了幾分:“看似美好的事物,未必就真的那麼美好。且越是嬌豔欲滴,就越容易損耗。”
李懷萍沒有做聲,只是恭順的聽著。
靜徽慢慢的放下心裡的怨懟,只用一種無比平靜的口吻,輕哂道:“你們看到的本宮,也許是雍容華貴,如這牡丹一般富麗。可實際上呢,僅僅是一件小事,就有可能毀掉這份來之不易的美好。齊妃呀,本宮尚且朝不保夕,你有什麼本事能庇護你的三阿哥走上帝位?”
“娘娘……”李懷萍趕緊跪了下去:“臣妾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靜徽動容而笑:“天下間,沒有哪個額娘,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器。尤其,你的孩子,現在可是皇上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