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額娘再陪你一小會兒。不過福惠,你要告訴皇額娘,那梅子是哪兒來的?”
耷拉著腦袋,福惠小聲說:“兒臣遇到懋妃娘娘與宜嬪,是宜嬪給我的。”
“哦!”靜徽不免又是柔柔一笑,只不過心裡那道冷光,小小的福惠並不能看出深意。“好了,快躺下,皇額娘給你蓋好薄被。等你睡醒了,咱們也該回宮了。”
正哄著福惠,就聽見汪泉隔著門揚聲:“皇后娘娘,皇上於朗吟閣外暈厥,還請您趕緊過去瞧瞧。”
眉心突突一跳,靜徽只覺得不安寧。“你們看著八阿哥,本宮自得過去瞧瞧。”
乳母與內侍監趕緊應聲,靜徽撫了撫福惠的臉頰,道:“額娘去瞧你皇阿瑪,晚些在過來,福惠聽話。”
點一點頭,福惠目送皇后離開,竟沒有再哭鬧。
“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又暈厥了。宋院判先前不是說過,皇上已經痊癒,沒有大礙了麼?難不成,他是沒有說真話。這才剛剛幾日,皇上怎的就又龍體抱恙。本宮瞧著,他根本就沒有盡心為皇上診治。哼!”靜徽唬的臉色發白,怒氣攻心:“指不定又是什麼人給唆使他,否則一個當御醫的,怎麼敢不把皇上的龍體放在心上?”
身邊的映蓉與汪泉都不敢插嘴,知道這會兒皇后氣不順,說什麼都難免捱罵。故而只是快步隨在皇后身側,謹慎的聽著。
“汪泉,你瞧著皇上病勢可嚴重麼?”靜徽稍微冷靜了一下,知道埋怨沒有用,便耐著性子問。“比之上次,可顯得要緊麼?”
“回娘娘,皇上許是急怒攻心,又在湖邊曬著太陽吹了風,這才會暈厥的。許……就是氣急了,並沒有大礙。”汪泉簡短的解釋了兩句。
靜徽更為驚訝了:“年貴妃不是陪著皇上回朗吟閣麼?何以會在湖邊由著皇上曬太陽、吹風。皇上又動了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等汪泉開口,靜徽便怒道:“本宮發覺你們越發的不會當差了,事情的原委都將不明白,要你們何用。”
汪泉唬的趕緊跪下,連連告罪,隨即道:“是皇上來了興致,想與幾位娘娘一同遊湖。哪知道懋妃娘娘與齊妃娘娘起了齟齬,宜嬪又不甚將安貴人推下了湖。當時場面有些混亂,年貴妃娘娘出言都未曾得以平息,想必皇上這才震怒,以至於氣迷心竅,就……”
憤懣的嚥下一口氣,靜徽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一個一個的,就沒有能讓我省心的時候。那宜嬪與安貴人也是,都住在同一宮簷下了,還要鬧出這許多是非來。”
未免自己再遺漏什麼要緊的事情,汪泉補充道:“此事也怪寧嬪娘娘,她自己飲多了幾杯酒,險些從朗吟閣上躥下來。非要陪皇上同遊。這才急的宮嬪們如同下鍋的餃子一般,噼裡啪啦的從閣樓上本下來,爭先恐後的要陪伴皇上游園。當時的場面,早已亂成一鍋粥了。”
“活著費糧食,死了不可惜。那寧嬪當真是成事不足辦事有餘。”靜徽氣得雙眼直冒綠光:“本宮就是太仁慈了,當初沒有將她置於死地。那皇上就沒有責備她麼!還有由著她做這樣出格的事情!”
汪泉不敢說,只好用眼睛瞟映蓉。映蓉哪裡曉得當時的情況,卻也少不得為他打圓場。“娘娘息怒,今兒是娘娘您的華誕。皇上沒有責備寧嬪酗酒失儀,必然是看在娘娘您的面子上。不想那寧嬪還當真是不知深淺,仗著皇上好興致,才做下這樣的糊塗事。”
“你起來吧!”靜徽白他一眼:“還是先去瞧皇上要緊。”
這才鬆了口氣,趁著皇后不覺,汪泉趕緊衝映蓉感激一笑。
映蓉則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飛快的睨他一眼,示意收斂,隨即追上了皇后的腳步,匆匆往朗吟閣旁的五福堂去。
“皇后娘娘駕到——”汪泉的聲音滿是急躁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