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彤頹然坐下,有些沮喪的說道:
“那日,陡然咬他的蛇,名喚過山風,乃是此間最毒的毒物,他因著剛剛費盡真氣救你,身子本就虛弱。被那蛇咬中,自然是有些礙事了。”
蕭玉急得霍然坐起,急三火四好的抖著唇角說道:
“好個糊塗東西!那你如何偏再這裡看著我!還不趕緊的想法子救他!你這不是想著要急死你家主子麼!”
顫著聲音說完,蕭玉便推開阿彤,朝著不遠處躺著的那個熟悉的人影飛撲了過去。
就著山洞內生著的火堆的光亮,蕭玉睜大了眼睛,努力的近乎是有些偏執貪婪的牢牢看定那人。
他的鼻息細細。
蕭玉先是心中大慰的點了點頭。
嗯嗯,好歹他目下還活著。
他的雙目緊閉。長睫低垂,淺覆住一對原本是黑亮的深眸,一動也不動。
蕭玉忍不住的跟著嘆了一口氣。
唉,那低垂著的一動不動的眼睫,伏在那邊,看上去好憂傷好憂傷,像一對,斷翅的蝴蝶。
啊呸!
甚麼斷翅,甚麼蝴蝶,老孃要他鮮活的繼續閃動,好好的活下去!
眸光一閃,蕭玉早就扭過頭,盯向了一側的阿彤,難得安靜下來了的阿彤。
過了好半天,阿彤才澀然說道:
“剩下的那一刻闢毒丸,阿彤已經取出來,早就已經給他服下去了。他依舊是幾天未醒,就這般的一直昏睡著。可以做的,阿彤已經為他做了,剩下的,要看天意。”
“混賬想頭!連你都信這個!我呸!”蕭玉忍不住的破口大罵道:
“什麼天意不天意的,我偏不信!老孃既是沒死,就絕不許他不活!”
 ;。。。 ; ; 也不肯再多說什麼,南宮平只是回身,撈住蕭玉的一隻手腕,細細的替她把脈。
較之於方才,蕭玉的血脈氣息,似乎又變得虛浮躁動了許多。
原先好不容易才幫著勉強強行歸攏至一處的真氣,似乎又散開了許多。
眼下,那些真氣,正毫無規則的,只在她通身的血脈中胡亂四處亂竄。
話說,這豈非是行將走火入魔的前兆麼?!
南宮平闇然心驚,趕緊的扶她起身,盤坐在那方獸皮之上。
抬手結印,將自家的右手緊按在蕭玉後背上的靈臺穴上。
而後,南宮平屏心靜氣,只將自己的本源真氣,源源不絕的往著蕭玉的體內輸送了進去。
一直是高燒昏睡著的蕭玉,垂著頭,只是無意識的自唇角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晃盪晃盪了幾下腦袋,蕭玉依舊是未醒。
迷迷糊糊中,蕭玉感覺,自家好像是赤著一對腳,在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中拼命的奔跑。
許許多多的暗紅色的火苗,幻化成無數個恐怖而又猙獰的面容,在朝著自己“荷荷”的狂笑。
那些恐怖的面容,邊笑,還邊吐出無窮無盡的熱量,一路圍困著她,似乎都在想著,要把衣衫單薄的她,即刻的烤熟,烤焦,直至化灰,化成天邊的青煙一抹。
就在這般的煎熬中,蕭玉還在勉力的一路狂奔著,與那些烈焰盡力的賽跑。
一路上,不知跑了有多久,只覺的跑得是精疲力盡通體狂躁。
跑到最後,蕭玉感覺,自己的體力終於是不支了,自己終於在那個密佈著亂石的路邊,緩緩的癱倒了下來。
燒的通紅的岩漿,終於自上方緩緩的流淌了過來,眼見著,自己行將被它們完全吞沒。
可是,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沁涼清涼的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