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用自己的衣襟擦擦,再送到他面前。
周易一咬,皺起眉,“太硬。”
再去摘,“太澀。”
再去,“太軟。”
“熟爛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施玥兒忍住氣,一趟一趟地跑,累得氣喘不已,攤上這麼難伺候的主,如此十多趟,很快一片兒被摘光溜了,越遠的越難摘,一不小心很容易從屋頂上滾下去。她用裙襬兜了一圍兜的柿子,稀里嘩啦地倒在他懷抱裡,“你要的不硬不軟不澀不苦沒蟲兒的全在裡面了。”
“這麼點要求就受不了,還以為你的決心有多堅定。”周易似笑非笑地道,咬了一口,“夠了,不滿意,還可以接受。”
她驚喜,“那你是答應了?”
“我有這麼好打發嗎?”
施玥兒氣結,她早知道周易是屬於地主型的,不壓榨到最後一滴不會輕易承諾任何好處,低了聲氣,軟軟地可憐兮兮道,“周公子還要怎樣才肯答應呢?”
他終於正眼看她,抬起眼皮懶懶道,“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還要怎樣直說好了!”
“我有對你提過要求嗎?我不過說一句口渴了。倒是有人殷勤得很。”
她明白又被他耍了,真想撲上去把這張光滑俊俏的臉揉成麻花,“你你,簡直無賴……”
某些更難聽罵人的話又實在說不出來,她一氣之下,突然靈光一閃,趁他專心修整著竹子不備,一把搶過來,遠遠站起來退開幾步,得意洋洋地揚著手中的半成品笛子,看搗弄了半天的成果被人搶走了,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你幹什麼?”
“哼,耍我很好玩是吧,讓你也試試這滋味。”
“你想幹什麼?”周易竟不是暴跳如雷,雙手抱胸,語氣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反而有點看好戲的意味。
她想幹什麼,摩擦得光滑的竹笛有種沉甸甸的感覺,依著這質感,不是她輕易能弄斷的,這麼漂亮的竹子弄斷也太可惜了,不經意放在嘴邊一吹,竟然有“嗚嗚”幾聲清脆之聲,無意瞥到周易陰沉的臉色,她心裡一樂,哈,這傢伙,不是有潔癖,她偏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口水,氣死他最好。
“我不想幹什麼,試試你這笛子。”她揚起得意的笑,故意在上面亂吹一氣,發出一串怪聲。
“你夠了吧?”
“音色不怎樣,你的手工也不是那麼好。”她作望遠鏡狀看,故意將它翻過來倒過來,動作之大讓人以為她要折斷了它。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易出言威脅,“你不要後悔啊。”
“後悔的才是小狗。”
施玥兒警覺自己踩到狗尾巴了,嘴還得硬著。周易竟步步逼近,他進一步,她退一步,身後就是屋簷了,不能再退了,他想幹什麼,他不會是想要推她下去吧。這才一層樓的高度,推下去也不會死掉,最多摔個骨折,她一想到自己半身不遂的模樣,心裡叫苦,玩笑開大了。
“你靠這麼幹什麼?”
“我開玩笑而已,還你就是了。”
“你……我會告訴你師傅的。”
“請便,你認為自己還有機會的話。”周易話未完,逼近了她,一把奪回自己的笛子,上面還閃著口水亮晶晶的光澤,不敢看他的臉色,施玥兒艱難地嚥了一口水,“其實音色也不是那麼差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易竟揚起一抹古怪的笑,衣袖一揚,提氣徑自飛下屋頂去,沒有可怕的“制裁”行動。
“晚安了。”周易落地,朝她高叫一聲,回了他的房間。
舒了口氣,真是怪人,原來是故意嚇她,施玥兒在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