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煜齊搖搖頭,扔掉劍,回過身來,隔著一小段距離,靜靜望著她。
空氣中全是血腥的氣味,不遠處還有數個像蠕蟲般掙扎的血人。她腹中一陣反胃,多日來的焦慮突然間到達了臨界點,再也忍不住了,化作“哇”的一聲,撲進他的懷裡,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阿齊,阿齊,阿齊,阿齊……”
他像是早就預料般伸手接住她,摸著她的腦袋,笑道,“害怕了?剛才不是很英勇?”
她全身力氣抽空一般,腿還是軟的,剛才滿腦子都是一劍刺穿兩人的畫面。
忽地,她猛然拉開兩人的距離,瞪大眼睛定定看著他。
“怎麼了?”韓煜齊唇角的笑意凝住。
她急切地扯開他的衣襟,露出胸前與臉同樣蒼白的一大片膚色。上衣,然後是衣帶、裡衣。
“你這是在做什麼?”韓煜齊好笑地制住她奇怪的舉動。她不顧一切地撥開他的手。
“嫣兒……”他暗抽一口氣,制住她上下其手的大膽行為。
終於,她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剛才緊緊地抱著他,她也感不到他身上半點屬於人的氣息,只有解除衣服的障礙後,她才感覺到他的體溫在一點點回升,接近正常人的溫度,經過鑑定,他氣息還有些弱,臉色蒼白,呼吸也有些不穩,但那是激烈打鬥後的的緣故,總的來說,心跳呼吸脈搏各方面正常。
韓煜齊真是哭笑不得,乍見他醒來,她竟然懷疑他詐屍了?見她騰不出手,他還幫忙撥開她一縷凌亂的髮絲,笑道,“我一醒來,就得到你如此熱情的接待?”
“我……”她不好意思說她是怕他只是迴光返照,臉紅耳赤的“我”了半天,連話也不會說了。
他沉沉笑道,“我很想報答你的熱情,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韓煜齊放開她,飛快撿起地上零落的衣衫,二三下穿衣完畢,慕容德馨就帶著人衝了進來。
慕容德馨先是被橫七豎八的屍體驚住了,待看清帳內兩個大活人,眼裡慢慢浮上淚光,卻沒有走過來。
韓煜齊轉過身去,望著一身戎裝的慕容德馨,輕道,“德馨。”
“王爺終於醒了!”慕容德馨身後跟著常將軍和秦嶺,見到他,難掩激動。
慕容德馨看看韓煜齊,又看看施玥兒,低聲朝身後二人道,“王爺剛醒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常將軍,嶺叔,我們先出去吧。”
秦嶺顯然不願意,常將軍清了清嗓子道,“長公主說的有道理,既然王爺已經醒來,來日方長,我們不急,王爺調理好身體才是要緊。”
韓煜齊看著滿地屍體皺眉道,“我沒事,究竟發生了何事?”
慕容德馨見避不過,三言二語把這些日子的事說了,言簡意賅,包括今晚發生的事,連施玥兒也說到了,卻沒有提及自己,她介紹道,“常將軍以前是襄親王麾下的主將,你出事以後,襄親王把兵符交給我,常將軍現在是軍中副將。”
常將軍雙手成拳,行了一個軍禮,沉靜地退到一旁。秦嶺憤道,“王爺,拓跋蠻子果然狡猾,他們故意誤導我們他們要使聲東擊西之計,我現在才明白,一千兵馬只是個幌子,火燒糧草才是真正的障眼法,他們的真正目的竟是刺殺王爺,好一個連環聲東擊西計,要不是王爺及時醒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慕容德馨自責不已,“都怪我自作聰明,把重兵都調去守糧草了,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韓煜齊微微笑道,“德馨不必自責,雖然我不記得發生了何事,可我不是沒事嗎,聽你說來,這倒真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無論是火燒糧草還是取我性命,只要其一得手了,都是穩勝不賠。”
秦嶺恨道,“我看連王爺昏迷不醒這事也是拓跋下的手,否則他們如何知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