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等的人知道,他等你好久了。”慕容德馨又笑了笑,輕輕柔柔道,“你來遲了,有什麼牽絆著你嗎?”
她只覺得慕容德馨一雙明眸把自己照得無所遁形,避過她的視線,“還好,他……在哪裡?”
慕容德馨走近她,打量她上下,她有些不安地把腳趾頭往回縮,聽得慕容德馨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時你被麗妃欺負得可憐,當時我想這個小丫頭,像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似的,可我看得出來麗妃不是你的主人,既然不是留戀壞主人,為何會有這麼讓人心疼的眼神呢?”
施玥兒不知道為何慕容得馨為何說起這個,心裡一片惶然,她自然記得那一次在御花園,千辛萬苦,終於和韓煜齊面對面,只是那時的她在他眼裡與任何一棵樹、任何一個宮女無異。
“說起來,我以前也養過一隻小貓,養了三年,都有感情了,有一次它衝了太后的鳳架,我不得不把它送走,貓兒很不捨得我,常偷跑回來,又被人逮回去,後來不出半年的時間,它習慣了新的主人,再見到我就疏遠了。貓兒就是這樣,誰對它好,誰寵著它,它就依賴誰。”
施玥兒低聲道,“長公主不必感傷,人和貓終究是不一樣。”
慕容德馨笑道,“人和貓當然是不一樣,可是玥兒再不把臉洗洗,就跟個小花貓一樣了。”
她下意識用手背往臉上一抹,卻惹來慕容德馨更輕快的笑聲,知道越抹越黑,索性放棄了。
慕容德馨命人打了盆水進來,遞過一條帕子,輕聲道,“這裡一點水都很難得,本來該讓你好好梳洗的,只好委屈你了。”
她不知為何一顆心沉到谷底去,機械地接過帕子,就著盆子的水抹了把臉,慕容德馨幫她把頭髮理了理,道,“好了,跟我來吧。”
她跟著慕容德馨一前一後出了帳篷,黑臉將軍一見她們,便迎上來,跟在身後,慕容德馨也顧不得他有沒有去“檢視糧草”,帶著她進了相鄰一個大帳裡。
這個帳篷同樣是把守森嚴,只有一盆火作為光源,她好不容易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看清裡面唯一的擺設。
一軟塌,一人。
她有些不確定,“王爺睡了?”
慕容德馨不答,平靜道,“你去看看他吧。”
施玥兒遲鈍地走了兩步。他靜靜躺在哪裡,即使是在那麼暗的光線,她也能一眼看出韓煜齊的臉龐白得近似晶瑩,臉容卻十分安詳,像剛剛才陷入沉睡。“沉睡”這個字眼一浮上腦際,她立即驚退一步,駭然地看著慕容德馨。
慕容德馨面上的木然漸漸變成一種詭異的柔情,那麼柔情似水地看著韓煜齊。
她呼吸緊了起來,定了定神,顫著手去探他的鼻息,觸手可及的是一片冰涼,那點冰涼如漫天冰雪,將她全身凍得發僵。
不可能,不可能,有誰能傷得了他?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兩腳發麻,發軟,癱坐下來,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他沒有死。”
她像抓到一根救命草,忙去探他的脈搏,毫無動靜,再把頭貼近他胸口,那裡也是一片死寂。
“他沒有死,只是再醒不過來。”慕容德馨緩聲道,“太醫診不出原因,說他只是陷入一種死去的假狀,我尋遍天下名醫,也是徒勞。”
假死?她忙問,“他這樣多久了?”
“兩個月。”
她飛快地在腦子裡計算一下,兩個月前,恰好就是她被拓跋揚擄走不久。“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德馨望著她道,“你和六弟馬車失事的馬車找到以後,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死了,可他不信,他斷定你被人暗度陳倉劫走了,他發瘋了似的,把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