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柳長生的古道熱腸,急公好義,胡小天越發感嘆這世道不公,為何好人沒有好報?一個念頭在他心中變得越發堅定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將柳玉城救出來,不僅僅因為柳玉城是他的好朋友,更因為柳玉城是神農社的少門主,柳長生的衣缽傳人,救出柳玉城就為柳家保全了後代,也得以讓神農一門傳承下去。
胡小天道:“你說他或許會在紅山會館?”
昝不留道:“只是可能。這兩天燕王府已經被人搜了個底兒朝天,幾乎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被翻遍了,並沒有發現他的下落,燕王在朝內好友不多,僅有的幾個也不是落難就是下獄,眼前的局勢下。縱然有人想幫他,可也不敢,我思來想去,如果他仍然留在雍都,能夠求助的只有外族。紅山會館最為可疑,燕王和域藍國從未有生意來往。”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道:“為何沒有生意來往的反倒最為可疑?”
昝不留笑道:“我也沒有證據,只是一個商人特有的感覺罷了。”
胡小天望著昝不留,他並沒有刨根問底,昝不留給出的理由其實根本禁不起推敲。可誰有在乎呢?他所在乎的是能夠找到薛勝景的下落。
昝不留望著窗外,宮變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雍都城內的戒嚴並無半點鬆懈的跡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場宮變也開始有訊息陸續放出並得到證實,明王薛道銘果然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大雍皇帝,他在登上皇位之後所封賞的第一個官員就是李沉舟。
“李愛卿,朕封你為護國大都督。統領三軍,繼任靖國公……”此時此刻大雍皇宮保和殿內。剛剛登上皇位的薛道銘坐在龍椅之上,因為太皇太后和母親董淑妃新喪的緣故,他身穿黑色長袍,未戴冕冠,頭頂扎以黑紗以示服喪,他剛剛追諡了自己的生母董淑妃為太后。想起母親這一生都在為了自己能夠登上皇位而奮鬥,如今自己終於坐在龍椅之上,成為大雍天子,可母親卻已經看不到了,薛道銘內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李沉舟沉穩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薛道銘的沉思。
薛道銘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中來。望著躊躇滿志的李沉舟,望著肅穆兩旁的眾臣,薛道銘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悲哀,他擺了擺手道:“眾愛卿先退下吧,姑母大人留下,朕……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
眾臣跪拜逐一退離了保和殿。
李沉舟離去之前和薛靈君交遞了一個眼神,薛靈君身穿黑色孝服,整個人顯得肅穆而莊重,美麗的面孔上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輕佻和嫵媚。
眾臣離去之後,空空蕩蕩的保和殿內只剩下他們姑侄兩個。
薛道銘站起身來,緩步走下臺階,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薛靈君,充滿著疑問和質詢。
薛靈君靜靜站在那裡,表情平靜無波,無憂無喜。
薛道銘道:“你明明知道那份詔書是假的!”他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宮殿之中。
薛靈君望著這位新君,目光漠然,彷彿眼前的薛道銘只是一個陌生人。
薛道銘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薛靈君道:“沒有為什麼,太皇太后心中最愛的始終只有道洪,為了鞏固道洪的統治,她甚至可以犧牲我們任何一個!”薛靈君的內心中瀰漫著說不出的悲哀與憤怒,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在母親的心中兒女的性命遠不如大雍的江山更加重要,老太太心機深沉,洞悉一切,這些年皇宮內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件事能夠瞞過她的眼睛。自己也曾經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往事不堪回首,每當想起那個風雨之夜,薛靈君就如萬箭穿心般痛苦,那一切母親是知情的,可是她卻沒有給自己任何的安慰,只是給她兩個選擇,要麼去死,要麼找個人嫁了。
薛靈君又想起了李沉舟,她一直不明白李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