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就算你早已料到,但當它們真的發生時,還是會讓你沮喪萬分。當謝玄的案頭擺放上了胡彬的第一封求救急件時,他就是這樣的心情。
原來,胡彬的水師剛剛抵達距壽陽不遠的水道時,徐元喜就已經無法抵擋秦軍猛烈的攻勢,功虧一潰了。
壽陽城失守!
而在這種前提下,胡彬的水軍只得退守到壽陽北邊的硤石,想順著淮水向東邊撤退。但是,他的意圖卻早被苻融猜透。苻融派出大將梁成率領五萬精兵,仗著人強馬快,提前趕到了硤石東邊不遠的洛澗,在那裡沿著淮水佈下了防禦工事。這樣一來,不但切斷了來自東邊的晉軍的後援,而且還斷絕了胡彬從淮水撤走的後路。同時,苻融帶領軍隊,猛攻硤石,準備吃掉胡彬的五千水軍。而胡彬腹背受制,雖然誓死抵抗,但形勢卻岌岌可危,只得向後方發出了十萬火急的求救信。
帥帳之中,名義上的大都督謝石居於主座,愁容滿面地看著坐下一干將領。他嘆了口氣,道:“秦軍來勢兇猛,壽陽已經失守。敵軍前鋒苻融、梁成,一東一西圍住了胡彬將軍的五千水軍,意圖一舉殲滅。我們此時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又嘆了口氣,道:“所以,我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穩守陣腳,單等秦軍久攻不下之後氣勢有所鬆懈,再圖反擊。”
眾將聽言無人回話,一些人只在心中暗想:‘就怕等不到秦軍久攻不下,胡彬將軍的水軍就要全軍覆沒了。’但大家礙於謝石的身份,沒人願意插嘴。
謝玄上前一步,皺眉道:“話雖如此,可如果我們完全不加援手,一旦胡彬將軍撐不住的話,秦軍便會輕易越過壽陽。以秦軍騎兵之利,無論我們在哪裡防禦,他們都可以快速地繞到我們後方,截斷我們的糧草供應。那樣的話,我們將完全被動挨打,就只有退守長江以南,再以拒秦軍了。”
謝石搖頭苦惱道:“但以我們行軍的速度,又如何能夠插上翅膀,飛到硤石去援救胡將軍呢?”
謝玄沉聲道:“我們當然救不了胡將軍。但是,我們卻不能不派出援軍,用以牽制敵軍。否則,苻融、梁成兩面夾擊,胡將軍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必定難於招架。現下樑成佔領了洛澗,切斷了我們和壽陽之間的聯絡。是以,無論救不救得出胡將軍,洛澗我們必須拿回來。不拿回洛澗,一旦敵軍穩固住壽陽一帶,則後面大片的吳楚要衝就盡歸敵手。而奪回洛澗,我們至少還可以建立一條從洛澗到合肥之間的防線,再圖抵擋秦軍。”
謝石點頭道:“那,依你之見,我們怎樣才能奪回洛澗?”
謝玄目光銳利,環視了一下帳中,道:“洛澗為敵將梁成所佔。梁成,號稱有鄧羌之勇,誰人敢去挫其鋒芒,以振我軍威!?”
帳下閃出一將,道:“牢之願往。”
此人正是謝玄屬下號稱左膀右臂之一的鷹揚將軍劉牢之。
謝玄、謝石均點頭稱好。
緊接著,劉牢之領了兵符,出得帳去,點了五千精兵,火速趕往洛澗,以牽制梁成,援助胡彬。
眾將散後,謝玄有些心煩,便一個人走到營中後方的小山上散心,卻正遇見了容樓。謝玄意外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容樓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心煩就會來這裡散心,所以特意在這裡等你。”
謝玄訝然道:“哦,等我做什麼?”
容樓眼中精芒閃動,道:“今日帥帳中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謝玄側過頭,打量著容樓,道:“那又怎樣?”
容樓輕輕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看起來,你還不想放棄壽陽!”
謝玄身軀微微一震,卻道:“壽陽已經丟了,胡彬也極可能要全軍覆沒,哪裡輪到我放不放棄?”
容樓搖頭道:“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