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點了點頭,嘆道:“但他終有一天會知道,也終有一天要傷心。”
“能拖一時是一時。”容樓輕笑了一聲,道:“而且,真到那時。。。。。。也許我已經不在人世,自然也看不見他傷心,又哪裡管得了呢?”
他這次去長安要做的事太危險,又能有幾分生還的把握?
謝玄想了想,忽然道:“你能為我推遲一天嗎?”
容樓愣了愣,道:“為什麼?”
謝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的功力已然恢復,外傷看起來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
容樓點頭,道:“不錯。”
謝玄揚了揚眉毛,又道:“我想看看你真正的劍法。”
容樓眼神遊離,捉摸不定。
謝玄又補充,道:“我日間要忙於公事,晚間才得空閒。”
“你想今晚與我一戰?”容樓平靜問道。
謝玄點了點頭,笑了。
容樓的眼睛亮了起來,也點了點頭。
其實,他同樣很想見識一下謝玄的劍法。
有些事情就象謝玄的劍一樣,你不親自經歷是無法真正品評的。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離去。
揚州,江邊,明月。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在這個美得像詩、像畫的地方,卻有兩個人在舞刀弄劍,大煞風景。但其實,在行家眼裡,這兩個人的劍,比詩、比畫更出色。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容樓和謝玄。
謝玄的劍就像謝玄的人,儒雅風流,但是卻不乏犀利。外行看起來瀟灑出塵;內行看起來招招致命。
容樓的劍則說不出來像什麼,既有北方的野性,也有南國的風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絕招,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雖是信手拈來,卻無不恰到好處。外行看起來不甚華麗,但是行家看到了卻會拍案叫絕。
這二人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交手百餘招竟是難解難分。
二人身形又再度分開,各自仗劍而立,喘息不已。
這一連串的激戰,過手的百餘招令二人的精力都消耗了不少,勢均力敵之下,誰也佔不到對方的便宜。
趁著空檔,容樓笑道:“我很久沒能打得這麼痛快了,好劍!”
謝玄眼中的神色變了數變,似乎是終於下了一個決定,突然露出了輕鬆的神色,道:“我早知道你必定身手非凡,可還是沒想到你有這等厲害。難怪連桓溫那樣的人物,也曾栽在你的手上。剛才勝負未分,下面你須多加小心,因為我要全力而出了!”
二人經過一番苦鬥,對方的實力如何自然是心知肚明。是以,容樓聽到謝玄說出這番話來,頗感意外。因為二人實力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微乎其微,如果各自不以神功御力,全力相拼的話,絕無可能分出勝負。可一旦全力施展,則一不小心,就會血濺當場,那麼一來就不再是比武切磋,而變成了生死決鬥了。
容樓沒想到謝玄素來恬淡平和,這次竟然會好勝至此,甚至想不惜和他全力拼命。
若放在以前,依著容樓素來好勝的品性,當然求之不得,但隨著他年紀漸長,際遇漸多之後,人也成熟了許多,現下反倒沒有以前那麼好戰了。
於是,他搖搖頭,苦笑道:“有必要嗎?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謝玄笑了笑,道:“怎會對我不公平?”
容樓搖頭,微嘆道:“你我若是全力相拼,無異於生死相搏,實在危險萬分。於我而言,過不了你這一關,自然也過不了後面的刺秦王、殺鳩莫羅那些要命的關。我的命反正只有一條,敗給你,還是敗給他們,倒也沒什麼分別。但於你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