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馬車到了長夏門後,便被堵住了,車馬排成了二十來丈的長蛇一般的隊伍。馬車內坐著一個小婦人,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頗有幾分妖豔,她探出頭顱。問道:“吳管家,你問問什麼時候出城,平日裡可沒這麼堵啊。”
吳管家依言下車去詢問守門兵卒,小婦人則有些煩躁。如今正是三伏天。馬車內十分炎熱,特別是身周被一匹匹錦緞包裹著。要不是最近朝廷下了私蓄錦緞的禁令,她也不會如此麻煩地往城外莊園裡轉移。
此時此刻,武清坐在茶樓之上,望著那輛青色馬車。露出了笑容,經過三日觀察,每到這個時間,侯思止的小妾馬紅兒就會出城,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那馬車中全部是錦緞,看著那幾輛柴車已經把青色馬車無形間包圍。而且城外的石灰車和石炭車也都緩緩地開了進來。並緩緩朝著青色馬車靠近。
突然,一輛裝著石灰的牛車發狂,衝向了青色馬車,頓時引起一陣大亂。牛車撞向了青色馬車,嘭地一聲,石灰車傾倒,那頭牛也倒地不起,口吐白沫。(。pnxs。 ;平南文學網)石灰灑向青色馬車,揚起白煙,青色馬車被撞,馬匹受驚,發力狂奔,卻被牛車擋住,頓時傾翻在原地,掉出幾匹錦緞。
石灰迷人眼,周圍的百姓紛紛躲避,馬紅兒在馬車中被錦緞淹沒,吳管家趕緊驚呼救人,百姓這才把馬紅兒從馬車中拉了出來,但顯然只剩下半條命了。
守門隊正看到此景,早就向洛陽縣令報案,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縣尉唐紹趕緊帶著衙役奔跑前來,看到一馬車的錦緞後,不禁大皺眉頭,遂上報縣令,並命人請郎中給那婦人醫治,但沒有救活。
唐紹高聲問道:“有人認識此婦人是誰嗎?”
一個女人說道:“她是侍御史侯思止的二夫人!”
唐紹大感頭疼,如今神都之人誰不識侯思止啊,這人可是得罪不得,這可如何辦呢?縣令明顯要躲避這樣的案子,如今敢私蓄錦緞的,不是那幫人誰敢啊。
不過,很快,唐紹就露出了笑容,因為右肅政臺侍御史胡元禮帶著人風風火火地來了。胡元禮是個中年人,滿臉鬍鬚,顯得有些蒼老,因為為官還算耿直,又不會鑽營,使得官職一直升不上去。不過如今胡元禮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錦緞,卻是義憤填膺,也不管死去的婦人,命書吏記錄錦緞數量,雜役保護好現場。他便騎馬進宮面聖。
武清看著飛奔而去的胡元禮,在顏如玉的腰間掐了下,說道:“走吧,這裡不用我們看著了。”
顏如玉狐媚的眼睛頓時染上一抹霧氣,最近幾日每天和武清在一起謀劃這件事情,讓她歡喜無比,可心中總覺得空落落的,不知原因。但她依舊挽住了武清手臂,像一個妻子一般。
如今武清不得不蓄了鬍鬚,一者鬍鬚是這個時代的時尚,二者也更顯得成熟穩重些。也正應了那句“嘴上有毛,辦事牢靠”。
再說胡元禮進了宮中,上奏侯思止私蓄錦緞,人贓並獲,請女皇下旨緝拿侯思止,並查抄其家。
女皇一愣,私蓄錦緞的禁令才發出去不足一月,便有人不聽話,而且還是自己的狗腿子,這讓女皇有點轉變不過來,她曾賜予侯思止府宅,侯思止都義正言辭地拒絕,如今私蓄錦緞,這到底是何故?
“胡元禮,你所奏可是事實?”女皇問道。
胡元禮已經抓住的把柄,自然不肯放鬆,更何況這樣的升官發財的機會不抓住就是傻子了。於是躬身道:“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
女皇這才說道:“你去把侯思止抓來,朕親自問問,你去他府中好好檢視一番。”
胡元禮心中大喜,“微臣領命!”而後徐徐退去。
不過半個時辰,侯思止被胡元禮從例竟門的制獄中拉了出來,並命人去搜查侯思止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