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是武氏一脈中最出色的一個,而且也是唯一的。儘管太平公主下降給了他,天后依舊對武清沒有把握。不過這孩子,今日來面見自己。也許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什麼。
天后問道:“清兒今日來,看是為了什麼?”
武清說道:“沒什麼,只是來看望阿孃。”
“哦,本宮知道了。”
於是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了。
等喝完了茶。武清說道:“清心書院遷到洛陽。是阿孃的意思吧。”
天后笑道:“嗯,清心書院如今天下聞名。本宮想把它遷來,是想看看它有多少能耐。”
武清一愣,但繼而想到,天后不應該會拿清心書院開刀的。畢竟理學就目前來說,衝擊物件是儒學,所以理學和儒學的罵戰雖風聲小,但一直沒有停止。佛教和道教都有影響,但不是很大。因為武清的幾篇論述都還沒有發出去,也沒有寫入理學的教科書中。
“你也別擔心,你那些思想。還不能構成妖言惑眾的。”天后說著話,面容卻笑了起來,按理說,自己家的孩子。他能夠如此出色,能夠開創一個學派,她應該高興和榮耀才對,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高興過,她只有愛護。
關於天后的心裡,武清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在宮中沒有呆多久便出了宮,到吏部視察一下。
天后照著銅鏡,看到鏡中那張依舊美豔的臉,那豐腴的身體,那依舊細膩的肌膚,她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幽怨。
武清來到吏部,跟魏玄同打了招呼後,便走進自己的官舍,鄭希文趕緊跑了進來。
武清一愣,問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鄭希文說道:“朝廷下了旨意,派了十道巡訪使,咋沒屬下呢?”
武清一笑,說道:“不讓你去,陪著妻子孩子不是很好嗎?順便告訴你,這是我的主意。”
“啊,是侍郎您的,哎呀,侍郎啊,這麼個好的機會,您咋就,哎,算了。”鄭希文神情有些沮喪。
武清不禁大為奇怪,這傢伙,他好心讓他留在朝中,不讓他去風吹雨淋,這傢伙竟然還一副幽怨的表情,像是一個寡居多年的少婦一般。
“說,到底怎麼回事?”武清問道。
鄭希文左右看了下,才湊近武清道:“這下去呢,下官掌考功,自然能受收到很多孝敬啊。下官孝敬多了,這侍郎不也就多了嗎。”
武清一愣,官場竟然還有這一套嗎,這政績是很明顯的東西啊,也能作假?他看了看鄭希文,覺得那張嘴臉十萬分醜陋。他自然能夠想到,那些搜刮了民脂民膏的貪官們,自然會造些政績出來,只要不是太差,那麼一箇中上考是一定的。大唐的根基就是被這樣的人給毀了。
武清是算過賬的,在大唐為官,哪怕是九品小官的生活都比貧民百姓強多了。養活一家老小的是完全沒有問題,更何況大唐的福利是相當不錯的,不說那些休假,就是逢年過節都會有慰問品,加上不菲的薪俸、職分田、官廨田,這些一年下來的收入不知道有多少。更何況這考功員外郎是正五品官。
武清沒有發怒,因為多年來的養氣功夫,讓他能夠很平靜地思考問題,武清擺擺手,說道:“這次不讓你去,是因為本將軍在這吏部熟知之人不多,你得給我監視著吏部,不要讓屬官們懈怠,可明白呢?”
鄭希文自然聽明白了武清話中之意,能夠成為武清親信,他是一百個願意的,於是趕緊拱手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好了,你去忙吧,有事直接找我便是。”
“是,下官告退。”
看著出去的鄭希文,武清取過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吏治”兩個字,而後又握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裡。
不多時,少府大監裴匪舒來到了官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