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葉孤城休息的這天,下午蕭銘帶著他完成了如何乘坐公交車上下班的課題。晚飯是在外面吃的,吃完晚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氣也不像白天那麼熱了,蕭銘決定步行回去,順便讓葉孤城熟悉一下他們住的這個小區周圍。
“那邊幾家都是小餐館,我不回來做飯你可以去那些店裡吃。”蕭銘一邊走一邊指著馬路對面的幾家餐館給葉孤城介紹,“那家是乾洗店……衣服你會洗吧?不會可以送去那家店裡洗。”
葉孤城看了一眼蕭銘指著的那家乾洗店,微妙地一頓之後,道:“……有洗衣機。”
“哦,對了,家裡有洗衣機。”洗衣機的用法他曾經教過葉孤城一次,因為一直沒有讓葉孤城上手過,他也不知道葉孤城學會沒有。不過現在聽他那麼說,應該是學會了吧——突然感覺好欣慰。
欣慰的蕭保姆扭頭去看走在身邊的葉孤城,餘光卻不經意地越過葉孤城的面頰,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子,旋身走進一家酒吧,很快消失在那片炫目的霓虹燈中。蕭銘看到的只是那人的背影,但就算只是背影也足夠他認出對方了。
徐翰文……
發現蕭銘突然停下腳步後,葉孤城也跟著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佇立在原地的蕭銘。蕭銘站在路燈光暈邊上,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有些冷肅的表情,一面落在光暈下,一面匿藏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地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
似乎被葉孤城低沉的聲音驚了一下,蕭銘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的恢復成了往常的表情,抬手撓了撓頭道:“沒什麼,只是好像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人而已。”
說完,蕭銘便不再繼續盯著對面的酒吧看了,伸著胳膊舒展著身體朝前走去,“對面那家是酒吧,你最好還是不要去,容易遇上亂七八糟的人。”
說完那個酒吧之後,直到回到家裡,蕭銘都再沒開口說話。
他跟葉孤城說只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已經無關緊要了,但蕭銘對那人卻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
徐翰文,長沈修遠兩歲,跟他同歲,是徐氏財團的少爺,或許應該說曾經是徐氏財團的少爺。四年前,徐氏集團也還是跟沈氏一樣如日中天的大集團,那個時候沈修遠跟徐翰文還是相當要好的朋友。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修遠又對他不設防,在某次跟沈修遠一起在沈父辦公室等沈修哲下班的時候,徐翰文竊取了沈氏集團的重要檔案。之後便發生了沈修遠失控把徐翰文打成重傷,被押進拘留所的事件。而徐氏財團趁機把沈修遠差點打死徐翰文的事情公佈給媒體,造成了沈氏集團的大危機。雖然那場商戰最後是沈氏獲勝,徐氏再沒機會涉足a市一步,但沈修遠卻在那一次事件精神上被打擊了個徹底。
徐翰文是故人,卻絕不是他會歡迎的故人。
這個故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蕭銘是知道的。徐翰文喜歡陳青,而陳青的忌日就快到了。陳青的忌日是7月18日,現在已經是七月了……
陳青過世是在徐氏財團被迫撤離a市後,陳青的喪禮徐翰文沒有出現,但是蕭銘知道之後每年徐翰文都會給陳青去掃墓,只是他似乎是在有意識地避著他們,每年他跟沈修遠去掃墓,都只能在墳頭看到他留下的東西,卻一次都沒遇到過他,今晚這一次還是蕭銘第一次在那場事件後見到徐翰文。
徐翰文讓蕭銘連著兩天心情都很陰鬱,不過他有空閒陰鬱也就那麼兩天,兩天後《山河》的試鏡會就正式開始了。
試鏡地點被安排在a市影視廳,上午八點半。蕭銘抵達影視廳的時候,製片人和導演組的人已經全部到齊。《山河》的試鏡是在影視廳三樓,大廳留給來試鏡的演員,蕭銘和助理導演在大廳側面的房間,等著演員按順序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