紕漏,這樣拿手機,根本不可能正常跟人講電話,由此也暴露出了他剛才在裝腔作勢,假裝跟顧明高通電話的事實。
他的臉唰一下紅透了,語不成調哼哼唧唧說了幾個沒意義的語氣詞,彷彿是在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事實卻是根本就沒人能夠聽清他說了什麼話,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哼了些什麼。
半分鐘後,梁銳文才高聲說道:“好了,我們不要討論跟會議無關的內容了,早點結束會議,才能投身工作,給病人做治療,減輕病痛。”
他先是慢條斯理,用一種不冷不熱的語氣,彙報過去半個月來,科室的業績:“較諸五月份的下半個月,增長了一成有餘,成績喜人,這一切都要……”
梁銳文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都要感謝各位同僚的共同努力,才能再創新高。”
他說這句總結語時,明顯心虛,底氣不足,其他醫生聽了,也覺得渾身不自在,如芒刺在背。
原因就在於梁銳文在睜眼說瞎話,六月份上半個月的業績成績喜人是不假,再創新高也不假,問題在於這份成績,跟他們沒什麼太大關係,一切都要仰賴一個人:鄭翼晨!
當然,這句話,打死梁銳文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鄭翼晨聽到這裡,心裡也明白了顧明高沒有出現的原因,他這人剛愎自用,仇恨鄭翼晨入骨,但是礙於身份,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與事實嚴重不符的話,讓他誇鄭翼晨,更是天方夜譚,乾脆不來開會,交由狗頭軍師梁銳文全權負責。
一個入職不到三月的針灸醫生,能夠把科室主任逼到這種進退維谷的困窘地步,這在針灸科可是頭一遭,往大了數,整個醫院,也找不出這種膽大妄為的人。
沒辦法,鄭翼晨現在中心醫院,表面上是一個剛剛入職的員工,實際上交遊廣闊,人脈甚廣,外科主任陳勇,跟他共過患難,大起大落;骨科名宿聶老,跟他是忘年之交,第一號實權人物聶澤豐,見到他要尊稱一聲老師;醫院的龍頭老大鄧光榮,曾經當眾親手給他系領帶,交情匪淺。
就連衛生局局長林源,也跟他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重重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致使顧明高投鼠忌器,根本沒法過多利用職權刁難鄭翼晨,縛手縛腳。
雖然曾經短暫處於上風,在鄭翼晨成為新聞人物之後,強弱開始易勢,顧明高再也鎮不住他了。
梁銳文做完工作總結後,沉默了半晌,臉上陣青陣白,按在膝蓋的兩隻手掌,五根指頭用力攥緊,話語間不見絲毫的情感波動:“接下來,要開始點名批評一下近半個月業績沒有達標的同事。”
“劉木勝,柳君如,馬君武……”
被點到名字的人,都掛著羞辱的神情,離座起立,低頭站的筆直,轉瞬之間,偌大一個診室,唯一還坐著的,就只剩下鄭翼晨和梁銳文兩人。
自從鄭翼晨來到針灸科門診部後,顧明高想方設法,限制他的病人數,為了名正言順懲罰鄭翼晨,不讓其他人抓到把柄,在梁銳文的建議下,頒發了一條命令:從即日起,工作業績不達標的同事,需要被點名批評,不再是口頭警告。
鄭翼晨一手包辦了門診半月來近九成的就診病人,戰績彪悍,剩下的一成,留給其他的醫生瓜分,業績自然不可能達標。
於是就造成了科室業績創新高,挨批的人數也創了歷史記錄的怪誕現象。
一貫以來,在病人面前都是衣冠楚楚,溫文爾雅的醫生們,站立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做錯事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在聳立的人群中,端坐如山的鄭翼晨,反倒顯得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梁銳文點完名後,見到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了,用悲壯的目光一一從他們面上掃過,雙手一撐,長身而起。
以往的這個時候,都是由他出面,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