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白氣,過了一盞茶時分,才放開左掌。高升泰道:“淳哥,大敵當
前,你何苦在這時候為我耗損內力?”鎮南王笑道:“你內傷不輕,早治一刻好一刻。待得
見了大哥,他就不讓我動手,自己要出指了。”
木婉清見高升泰本來臉色白得怕人,但只這片刻之間,雙頰便有了紅暈,心道:“原來
段郎的爹爹內功深厚之極,怎地段郎他……他卻又全然不會武功?”
褚萬里牽過一匹馬來,服侍鎮南王上馬。鎮南王和高升泰並騎徐行,低聲詢問敵情。段
譽與母親有說有笑,在鐵甲衛士前後擁衛之下向大理城馳去,卻不免將木婉清冷落了。
黃昏時分,一行人進了大理城南門。‘鎮南’、‘保國’兩面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
聲歡呼:“鎮南王爺千歲!”“大將軍千歲!”鎮南王揮手作答。
木婉清見大理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幾條街道,眼前筆直一
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
一行人來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齊下馬。木婉清見牌坊上寫著四個大金字:“聖道廣慈”,心
想:“這定是大理國的皇宮了。段郎的伯父竟住在皇宮之中,想必位居高官,也是個什麼王
爺、大將軍之流。”
一行人走過牌坊,木婉清見宮門上的匾額寫著‘聖慈宮’三個金字。一個太監快步走將
出來,說道:“啟稟王爺:皇上與娘娘在王爺府中相候,請王爺、王妃回鎮南王府見駕。”
鎮南王道:“是了!”段譽笑道:“妙極,妙極!”玉虛散人橫他一眼,嗔道:“妙什麼?
我在皇宮中等候娘娘便是。”那太監道:“娘娘吩咐,務請王妃即時朝見,娘娘有要緊事和
王妃商量。”玉虛散人低聲道:“有什麼要緊事了?詭計多端。”段譽知道這是皇后故意安
排,料到他母親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鎮南王府中去相候,實是撮合他父母和好的一番
美意,心下甚喜。
一行人出牌坊後上馬,折而向東,行了約莫兩里路,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面大
旗,旗上分別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府額上寫的是‘鎮南王府’。門口站滿了親
兵衛士,躬身行禮,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鎮南王首先進了府門,玉虛散人踏實上第一級石階,忽然停步,眼眶一紅,怔怔的掉下
淚來。段譽半拉半推,將母親擁進了大門,說道:“爹,兒子得母親回來,立下大功,爹爹
有什麼獎賞?”鎮南王心中喜歡,道:“你向娘討賞,娘說賞什麼,我便照賞。”玉虛散人
破涕為笑,道:“我說賞你一頓板子。”段譽伸了伸舌頭。
高升泰等到了大廳上,分站兩旁,鎮南王道:“泰弟,你身上有傷,快坐下。”段譽同
木婉清道:“你在此稍坐片刻,我見過皇上、皇后,便來陪你。”木婉清實是不願他離去,
但也無法阻止,只得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逕在首座第一張椅上坐了下來。其餘諸人一直站
著,直等鎮南王夫婦和段譽進了內堂,高升泰這才坐下,但褚萬里、古篤誠、朱丹臣等人卻
仍垂手站立。
木婉清也不理會,放眼看那大廳,只見正中一塊,橫匾,寫著‘邦國柱石’四個大字,
下首署著‘丁卯御筆’四個小字,楹柱中堂懸滿了字畫,一時也看不了這許多,何況好多字
根本不識。侍僕送上清茶,恭恭敬敬的舉盤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