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谷之中?
南芝話語才已,苗金鳳已然接上了腔,也不隱瞞,源源本本便把十年來在一線天中如何受盡苦頭,後來兒子方洪怎生尋到一線天,與玉簫郎君史炎打將起來,同墜滄海,花妖與赤城山門徒也於此時趕到,後來一夥人全乘木筏出海等等,詳為奉告。
同時,著著實實把玉簫郎君史炎年來在江湖上劣跡穢行揭露出來。
單嬋邊聽邊咬牙,面部變化甚劇,聽到史炎多行不義的劣跡時,不由氣得瞪目大呼一聲:“氣殺我了!”
就這麼一氣之下,腹內寒嵐乘隙發作起來,但見她,面如土色,牙關緊齧,口吐白泡,竟然奄奄一息,暈死過去。
在陷船島之絕谷中,單嬋所受寒嵐,內傷非輕,再加上一場拼鬥脫險,續耗真元,又復遇火鴉子所齧,雖然都化險為夷,但在內元上已然瀕於枯竭,片刻七情一動,自是支援不了,隱疾迸發了。
南芝和苗金鳳二人。乍見單嬋忽然倒下,不由齊齊失色。南芝叫道:“姑姑,單姑姑看來是受了傷,剛才在海灘之上,已經臥地不起,幸遇到我把她扶到屋裡來,喂藥給她吃,才會好些,不料你一提起炎哥哥,她老人家又氣暈了。
姑姑,炎哥哥是她的什麼人?要她生這麼大的氣?”
苗金鳳低低嘆了一口氣,輕聲囁嚅道:“是她的養子,在襁褓之時,便由她撫養成人!”
這孩子,未經世故,哪知世上有如此冤孽之事。聽了話面上不由現出一層淡淡愁悒,她樂觀天成,原不知愁悶為何物,此時也感難過。
但聽苗金鳳續說下去道:“南姑娘有所不知,當前這位前輩,出身邪門,卻是心地慈詳,仍不失為正派之人,聽了兒子非為胡作,心中怎能不為之氣煞!”
可是,這當兒哪容她倆閒話這些,南芝七手八腳,急急為單嬋推血過宮,撫按脈穴。要知南芝武功極有根基,治傷手法也極高明,用的竟是紫府宮的正宗推拿,是以不消半盞茶功夫,單嬋已悠悠醒轉,大喊一聲:“畜牲,當真氣死我了。”
隨著口中一噴,跌落幾塊血塊,單嬋內元受損委實不淺,血凝成塊,正是武家之忌。南芝一見不由愁起眉目,忙叫道:“姑姑,休要氣壞身子,健康要緊!”
單嬋心中慘然,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對床前南芝道:“孩子,對於我的來歷,將來你遇到娘時,問她自會明白,我此刻病已入膏肓,恐難久留塵世!”
說到這裡,單嬋掩心叫痛,竟是說不下去,南芝第一次體味到悲慘為何物。泫然道:“姑姑別說這些喪氣話,吉人天相,好好休息一會,自會康復!”
苗金鳳一旁也交口相勸,過了片刻,單嬋心疼稍止,輕輕搖著腦袋,嘆道:“人生修短有數,我已年逾半百,死復何憾,你等哪裡知道,我所受的並非普通傷殘,乃是寒風入骨,花前輩臨終時,雖曾教我治療之法,惜命途多乖,天不假我以壽奈何?”
苗金鳳心上一顫,急口問道:“單前輩,你說什麼,花老前輩身歸道山了麼?”
單嬋點點頭道:“正是!他老人家與我師傅比量武功時同歸於盡的!”
說著,又指身畔的行囊,道:“趁我未斷氣之前,把花前輩託付我的事,轉託兩位,務懇看在花前輩一生忠義份上,給他辦到,我死了也能瞑目!”
單嬋示意苗金鳳把行囊開啟,傾出所有東西,同時,一一指點給兩人知道,說這是“治玄要訣”秘笈,那是陰陽魔宮七十二種技業秘笈,這是赤城山的“九轉活命金丹”等等。
絮絮不休,把各物來歷說過,單嬋忽然道:“苗金鳳,我看你為人尚忠厚,擬代師門授徒,收你做個陰陽魔宮的記名弟子,把七十二種技業傳你,你的意思怎樣!”
在單嬋的心念中,顧視本門嗣延將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