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身著藍色開襟長衫,相貌極為猥瑣的中年男子,用尖的令人牙根發癢的聲音說道:“那好,我把所有的財產都押給你,還有我這條命!”
這人出手還真狠,他不僅是把自己的性命押給了那少年,同時也是在威脅那少年,因為如果他輸了就得十倍賠償,十條命他用什麼陪人家?莫非他有必贏的把握?
那少年面不改色,悠然而語:“我喜歡,我欣賞。還有沒有人下注,不下可別後悔,這可是最後一把了。”
沒人回話,那藍衫人又冷冷地道:“你先別叫喚,你輸了用什麼賠我這條性命?”
那少年眼睛閃過一道靈光,笑著問道:“不就是十條性命嗎?一條人命能值多少銀子?”
藍衫人答道:“那得看什麼樣的人了,有些人價值連城,有些人一文不值。”
那少年眼中殺氣陡升,厲聲問道:“那閣下的命和花面狸青猺相比如何?”
花面狸青猺!花間蝶一驚,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年幾眼。又見藍衫人淡然一笑,道:“一個天一個地,在下哪敢跟青猺一爭長短。”
那少年又道:“那你還有何顧慮?”
藍衫人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洋溢著輕蔑、譏誚。似乎在說:就憑你也配和青猺相提並論?
那少年冷冷問道:“你笑什麼?”
藍衫人道:“我笑該笑之人。”
那少年豁然長身而起,只見銀光一閃,又坐了下去。那藍衫人卻哇呀一聲叫了起來,臉上無端多了三道血痕,再也不像先前那般鎮定狂妄,驚慌失措地渾身顫抖著,戰戰兢兢地問道:“閣……閣下是……是……是誰?”
那少年站起時,同時拔出腰間的寶劍,在那藍衫人臉上留了三道劍痕,速度快的驚人,除了花間蝶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竟再無他人看清,花間蝶忍不住脫口稱讚:“好快的劍!”
那少年對藍衫人的反應視若無睹,而是同花間蝶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忽然一陣熱氣上湧,面頰微微泛紅,就像一朵海棠突然間盛開。
花間蝶沒想到一個少年看到自己竟也害臊起來,不禁頭重腳輕,也有些飄飄然起來,連忙靠近打招呼:“兄臺劍法,在下佩服。”
那少年羞赧的臉紅暈更盛,嬌滴滴地就像一個女子,他微微頷首,忽又扭頭怒視著那藍衫人,狠狠地道:“你怎麼不笑了?”
藍衫人猶如驚弓之鳥,額頭冷汗涔涔直落,一改剛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口氣,訥訥地道:“小人有眼無珠,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過小人吧?我不賭了還不成嗎?”
那少年嘆了口氣,道:“要賭得是你,說不賭的也是你,你顯然不將我放在眼裡嗎?”
藍衫人嚇得軟到在地,連連哀求:“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那少年鐵似乎石心腸,根本不把他的哀求當回事,把桌子上的錢一推,嘩啦散成一片,接著道:“你要怎麼賭,擲骰子還是牌九,你來選。贏了我,錢和我這條命都歸你。”
不管誰贏誰輸,結果都得有一個人躺著出這個門了。花間蝶怕事情惡化,上演悲劇,忙出面替那藍衫人求情,拱手相求那少年:“兄臺,得饒人處妾饒人,何必這麼苦苦相逼。”
那少年顯得有些生氣,怒道:“你放屁!是他自找的,怎麼能怨我呢?我要他把命押上的麼?”
這時一個錦衣老者走了過來,躬身同那少年行禮:“這位臺爺,給老夫個面子,咱這賭場最非什麼乾淨的地方,卻也從未有拿命作堵注的先例,不妨……”
那少年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誰?關你屁事呀?”
錦衣老者並未因他的辱罵而有一絲的怒意,反而藹藹笑道:“這間賭場便是老夫經營,就算臺爺不肯賞臉給老夫,總得給史爺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