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叫過來的時候,都有怨念。
只不過任瑰和凌敬不敢撒出來。
李孝恭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所以在涼亭內坐定以後,就開始抱怨,“你說說你,這不過年不過節的,請我們飲宴做什麼,嫌我們不夠忙嗎?”
李元吉吩咐人給李孝恭上了一桌李孝恭喜歡吃的酒菜,然後才笑道:“是不過年不過節的,但是我無心之中辦成了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我現在心情非常愉悅,是不是得喝兩杯?”
任瑰和凌敬剛剛才從侍婢手中拿到酒盞,聽到這話,臉上齊齊擠出了一絲笑容,生硬的點了點頭。
李孝恭依舊不滿,捧著酒壺勐灌了一口後,罵罵咧咧的道:“你心情愉悅,想喝兩杯,你自己一個人喝就得了,幹嘛要拽上我們?
你知不知道我們正忙到關鍵的地方。
眼看著就要將洛陽到餘杭的漕運上的所有問題全部解決了,被你這麼一攪和,腦子裡想到的好主意全沒了。
回頭還得重新想,說不定還得全部推到重來。
你說說你是不是在害人?”
李元吉心情很好,也不生氣,樂呵呵的道:“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還是大家一起喝才有意思。”
李孝恭又灌了一口酒,還咬了一口桌子上的肉,然後又哼哼唧唧的道:“你倒是有意思了,我們可就倒黴了。”
李元吉瞥了李孝恭一眼,笑眯眯的看向了任瑰和凌敬,問道:“你們覺得你們自己倒黴嗎?”
任瑰和凌敬剛剛碰完了杯,正準備喝一口,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神情古怪的一起搖頭。
李元吉看向李孝恭,嫌棄的道:“看,人家都不覺得倒黴,就你事多。”
李孝恭‘冬’的一下將酒壺蹲在了桌子上,瞪著眼睛喝道:“他們那是怕你,不敢說實話。”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反問道:“那你怎麼不怕呢?”
“你!”
李孝恭眼睛又瞪大了幾分要回話。
李元吉又擺擺手道:“行了,別沒完沒了的。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鬥嘴,你可別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來!一起為我三姐掙脫牢籠喝一杯!”
李元吉根本不給李孝恭繼續說話的機會,在懟了李孝恭一句以後,就端起酒盞邀請任瑰和凌敬喝酒。
任瑰和凌敬趕忙舉起了酒盞,遙遙跟李元吉敬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至於李元吉的話,他們一句也沒有接。
不是他們不想接,而是沒辦法接。
李元吉把李秀寧比作了囚徒,把宗正寺比作了牢籠,那他們還能說什麼?
說李元說的對?
說李秀寧這個大唐的嫡長公主就是囚徒,說宗正寺那個專門教育皇子龍孫的地方就是牢籠?
那大唐的皇族成啥了?
一群作奸犯科的囚徒?
一群匪類?
那李淵知道了以後還不得滅了他們的口?!
雖然這話是李元吉起的頭,又是隨便說說的,上升不到上綱上線的地步。
但是呢,他們還是得謹言慎行。
萬一那天李淵心情不好了,在意起了這種事情,那他們就得涼。
這終究是一個一人為主宰的社會,而不是一個法治社會。
所以說話做事都得依著皇帝的性子來,必須謹言慎行,力求不留下任何把柄。
不然很有可能就會倒黴。
因言獲罪,因言被殺了全家、誅了三族的人,在大唐又不是沒有。
那個人曾經還是皇帝的近臣,皇帝的從龍功臣呢。
皇帝還不是說殺就殺。
所以啊,能不說會觸皇帝眉頭的話,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