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怒道:“我當時只有十六歲!雖然名義上是幷州總管,執掌著幷州的軍政大權,可當時在幷州做主的不是我,是竇誕,是宇文歆。
如果說有人要為丟失幷州承擔罵名的話,那也該是竇誕,該是宇文歆,而不是我!”
李孝恭就像是感受不到李元吉的憤怒一樣,依舊笑的沒心沒肺,還十分欠揍的道:“你要是覺得委屈,你沖天下人嚷去,沖天下人解釋去,你衝我嚷什麼,衝我解釋什麼?
我又不能還你一個清白。”
李元吉憤怒的瞪了李孝恭一眼。
李孝恭樂和和的道:“看來你也清楚,這種事情去跟天下人嚷,去跟天下人解釋,是行不通的。天下人可不在乎你當時有多少歲,也不會在乎你當時到底有沒有實權。
天下人只知道你當時是幷州總管,是幷州權柄最高的人,是幷州身份最高的人。
所以幷州丟失,你即便是沒有任何過錯,依然要承擔最大的罵名。”
這就是身份高、地位高的人,在做某一件事,又或者借出個名頭去做某一件事的時候,所必須承受的代價。
這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句話的由來之一。
不是說你年紀小,就能成為你身居高位,且胡作非為的資本。
也不是說你年紀小,就可以在犯了錯,又或者說是手底下的人犯了錯以後,以此為藉口去推脫責任。
畢竟,百姓們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尤其是在敵人的鐵蹄下苦苦求生的百姓,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保護他們的是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也不會在乎這個保護他們的少年手裡到底有沒有實權。
他們只會在受苦受難的時候,問候少年,問候少年全家,問候少年祖宗十八代。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元吉沒有再去反駁李孝恭的話,因為他知道李孝恭說的是大實話,也知道前身帶給他的這種汙名,這輩子恐怕也洗不白。
所以只能咬牙切齒的衝李孝恭喊道:“我要是大傻子,你就是更大的傻子,你們全都是更大的傻子。”
李孝恭聽到這話,樂不可支的道:“你現在這種反應,用你自己的話怎麼說來著?無能狂怒?對不對?”
李元吉一瞬間瞪起了眼,噌的一下站起身,衝著李孝恭咆哮道:“你竟敢偷看我的密札?!”
李孝恭見李元吉真的動怒了,而且還是怒不可遏的那種,趕忙端正了一下坐姿,收起了笑臉,態度認真的道:“我可沒有偷看,是你的兩個閨女主動送到我案頭上的。”
“怎麼可能?!”
李元吉根本不信。
李孝恭趕忙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兩個閨女送到我案頭上的。她們不僅送給了我一冊,還送給了凌敬和任瑰各一冊。”
李元吉的臉是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的。
雖然那些密札裡沒有記錄任何秘密,全是他不爽的時候寫的垃圾話。
但就是這些垃圾話,傳揚出去,也足夠他在長安城內所有權貴面前社死一次的。
從李孝恭的反應看,李孝恭應該沒看過壓在箱子底的那幾冊,不然肯定會損死他。
凌敬和任瑰應該也沒看到過,不然早就一臉古怪的趕到九道宮來了。
即使如此,那就必須儘快在李令和李絮翻到箱子底之前,銷燬所有密札。
一念至此,李元吉衝著廊亭外喊了一句,“來人吶!”
伺候在廊亭外的侍衛聽到招呼,匆匆跑進廊亭。
李元吉不等侍衛施禮,就果斷吩咐道:“你速速趕去精舍,到精舍正屋內的書案底下,去取一個箱子。
拿到以後,速速返回九道宮,不得延誤。
到了精舍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