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極快的速度將懷裡的美嬌娘推開,又一腳踹翻了已經醉死過去的裴寂,在美嬌娘幽怨的眼神中快速的整理了一番衣冠,正襟危坐,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對李綱道:「李愛卿來了,怎麼不提前知會我一聲呢?我也好設宴款待!」
李綱冷冰冰的道:「陛下這句愛卿臣不敢當,臣已經退出朝堂了,陛下還是稱臣李綱為好。」
言外之意就是,咱跟你也不太熟,別叫咱愛卿,直接叫名字。
李淵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又幹巴巴的笑道:「李愛卿說笑了,你對我大唐勞苦功高,我不稱你愛卿,稱誰愛卿?」
說著,趕緊給伺候在一旁的謁者使了個眼色,讓謁者給李綱看座。
李綱在謁者搬來坐榻以後,將坐榻拽到了殿中,就放在了李淵面前,然後大馬金刀的往李淵面前一坐,面色冷峻的道:「這就是陛下您荒y無道的理由?」
李淵知道李綱這一次來者不善,但沒想到這麼不善。
李綱的態度有些強硬了,有點不把他這個君王放在眼裡的意思,這讓他有點不高興,他當即稍稍嘴硬道:「朕什麼時候荒y無道了?是爾等已經不拿朕當君王看了,開始忤逆朕了,朕除了沉溺於酒色當中,還能幹什麼?」
李綱盯著李淵,毫不客氣的道:「臣等要是不拿陛下當君王看,陛下如何能去太極殿內發號施令?」
李淵一時間有些語塞,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
他剛剛要是沒去太極殿內耍威風的話,那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反駁回去,強硬的說蕭瑀等一幫臣子不拿他當君王看,不把他放在眼裡。
李綱根本沒辦法反駁。
可他偏偏去了,還在太極殿內耍了一番威風,臨走的時候還放下了一句狠話。
蕭瑀等人雖然沒有答應他的要求,但從頭到尾都對他恭恭敬敬的,任他喝罵,任他捉拿。
雖然陳叔達在這期間跟他頂了幾句,可他命令千牛御衛的人捉拿人家的時候,人家也沒反抗,甚至都沒為自己辯解,更沒有說自己沒罪。
人家嚴格的遵從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說法。
人家又是宰相,有駁回他中旨,以及糾正他錯誤的權力,所以細細論起來,人家也沒有錯,人家頂他,也是職責所在。
反倒是他,有點過分了。
不僅沒維護人家重臣的體面,還因為人家不順著他就對人家喊打喊殺的。
所以他現在說人家沒拿他當君王看,有點站不住腳。
他只能強辯道:「朕雖然去太極殿內發號施令了,可他們都沒有遵從,還把朕硬頂回來了,他們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朕,難道不是沒拿朕當君王看嗎?」
李綱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蕭瑀、陳叔達、任瑰身為宰輔,有匡扶社稷之責,也有糾正君王得失之責。
陛下的號令有錯,蕭瑀等人不遵從,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李淵瞪起了眼,直勾勾的看著李綱。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大義凌然的跟他說,他的號令一旦錯了,三宰駁回那是應該的。
合著他這個做君王的還要聽三宰的?
那他的威嚴何在?
「你讓朕事事聽他們的,那朕的威嚴何在?」
李淵有些跳腳的等著李綱喊。
李綱冷澹的道:「臣可沒有讓陛下事事都聽三宰的,臣只是在告訴陛下,陛下您所做的決定要是有錯,三宰有糾正之責。」
意思雖然都差不多,但讓君王事事都聽三宰的和三宰有糾正君王得失之責完全是兩碼事。
要是承認了前者,那就是要篡位、要逾越。
後者就不()一樣了,後者是堂堂正正的君臣相處之道,說出去了,誰也挑不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