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元吉踏入兩儀殿的時候,就得到了答案。
人不是李淵殺的,而是李建成和李世民殺的。
兩儀殿內。
李淵高坐在屬於他一個人的寶座上,雙目含煞,眼球中的紅血絲清晰可見,頭上的白髮多了近一倍。
眼前的案几依然穩固,可案几上的東西,已經變得七零八落。
唯有象徵著皇權的寶璽,四平八穩的穩居案几正中。
寶璽上的盒子已經碎成了數瓣,寶璽清晰的晾在人前,上面的紋紐清晰可見。
李建成站在李淵下首,雙眼充血,神情萎靡,頭頂上的武冠歪到了一側,身上的紅色服袍沾著許多血汙,手持的寶劍上在不斷的滴血。
李世民站在李建成的另一側,雙眼佈滿血絲,神情雖然也很萎靡,但比李建成好了一些,身上刺繡著章紋的白色服袍,被鮮血淋的滿滿的,猶如一朵朵血梅,手持的橫刀上有三四個口子,上面也在滴血。
“嘿嘿嘿……三胡,你也來……”
李淵看到了李元吉,陰惻惻的冷笑了起來。
李元吉不等李淵把話說完,就怒喝,“姓李的,呸,李建成,李世民,你們手持著刀兵做什麼,要傷害父親嗎?”
說到這裡,李元吉一臉怒火中燒的樣子,揣了劉俊一眼,怒斥,“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招呼千牛備身護駕?!”
劉俊跌坐在地上,苦著臉沒有搭話,李元吉大馬金刀的竄到了李淵面前,擋著李建成和李世民,厲聲喝斥道:“還不把刀兵放下!”
李建成和李世民就像是解脫了一般,痛痛快快的放下了手裡的兵刃。
這幾日,他們在李淵的逼迫下,已經殺了不少人了,已經殺的心神憔悴了。
即便是如此,李淵依然不放過他們,依然在逼迫他們去殺人。
殺那些親近他們的人,殺那些跟他們有關係的人。
李淵就像是一個熬鷹的鷹博士,在用這種方式煎熬他們,摧殘他們。
李元吉的出現,算是給他們解了圍。
至於李元吉厲聲懼色的呼喝,他們一點兒也不在意,更不介意。
甚至還有點慶幸,慶幸李元吉能在他們快要熬不住的時候,幫他們解圍。
李淵眼看著擋在自己身軀,衝著大兒子和二兒子厲聲懼色的喝斥的四兒子,喉嚨裡像是塞了塊石頭,幾次張嘴,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剛才是要說‘三胡,你也是來搶著玉璽’的嘛。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四兒子給堵回去了。
四兒子又擋在大兒子和二兒子面前,一副要誓死保護他的樣子,他實在是沒辦法像是對待大兒子和二兒子一樣的,對待四兒子。
“元吉,不必緊張,這兩個逆子還不敢傷我。”
李淵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也努力的說出了一句,近幾日以來,最柔和的一句話。
李元吉瞪著眼,凶神惡煞的看著李建成和李世民,“那也不行,他們就算不敢傷害父親,也不能拿著刀兵站在父親面前。”
李淵瞬間覺得,冰冷了數日的心,多了一絲溫暖,看向李元吉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目光落在李建成和李世民身上的時候,又冷冽了起來。
“看看元吉,再看看你們!”
李淵冷聲厲喝,“元吉之前罵你們罵的沒有錯,你們眼裡已經沒有親情了。只惦記著我坐下的這個位置。”
“嘭!”
李淵把玉璽往前一砸,也不在乎會不會砸壞,又喝道:“現在!我給你們!你們上來拿!誰先拿到,我就把位置傳給誰,決不食言!
你們放心,等你們拿到玉璽以後,我會立馬退位讓賢,將所有的權柄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