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揚聲說了聲“多謝父王”,然後抽出長劍,拉緊韁繩,狠夾馬腹,如離弦的箭矢,直直衝進戰圈之中。
負責守護朱棣安全的觀童見狀頗有些不放心的蹙起眉頭:“王爺,讓殿下去……這……”
朱棣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出聲打斷了他的聲音:“熾兒從十四歲開始就隨本王南征北戰,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獨自去戰鬥。”
“可是殿下有傷在身,他的腿……”
“本王就是要讓他知道,瘸了一條腿,依舊可以與本王並肩作戰。”看著朱高熾策馬奔入亂軍之中,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朱棣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
那條不在健全的腿是熾兒的心病,雖然他不說,可朱棣知道。那天若不是他見到在山坡上徘徊不去的人影,騎馬將他追了回來,這孩子估計到現在也不肯見自己。熾兒的個性太強,而且太倔強,如果跟他正面談論這個問題,他一定會不高興,而且也聽不進去。只有讓他在戰場上真正衝鋒陷陣,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價值,他才會找回以前的自信。
瞧瞧,他的兒子,策馬揚劍的模樣多麼英姿颯爽,多麼俊挺不凡,那一點腿疾根本影響不到他絲毫。他怎麼會以為自己會因為他的腿疾而厭棄於他呢?他會讓他知道,別說只是一條腿瘸了,就算是他兩條腿都沒有了,他也會揹著他上戰場,跟他一起並肩攜手,創造出屬於他們的盛世。
正在廝殺的朝廷軍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一匹白馬以雷霆之勢衝進來,還沒等他們回過神,朱高熾高舉的長劍已經落下。鮮血飛濺, 慘叫連連,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燕軍將士一見朱高熾親自加入戰鬥,士氣頓時又高漲起來,越戰越勇,勢如破竹,逼得朝廷軍步步後退,眼看就要打到城門之下。而朱高熾那匹白馬則成了亂軍之中最為顯眼的一抹亮色。
站在城門之上的耿炳文雙拳緊握,胸口因為緊張、焦躁、擔憂等各種因素而急速起伏。原本因為張玉、朱能的進攻已經岌岌可危的西門,現在有了那朱高熾的加入更是守得異常艱難。
大概是由於距離太遠,人太混亂,再加上耿炳文年事已高,有些老眼昏花,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騎在馬上的人是朱高熾。只得側身問著身邊的左軍都督顧成:“那騎白馬的人是誰?”
顧成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得真切:“末將不知,看起來倒很有幾分朱高熾的模樣。”
“哼。”站在另一邊的駙馬都尉李堅冷笑一聲,“他哪裡是有幾分朱高熾的模樣,他分明就是朱高熾!讓本將軍去會會他。”說完不等耿炳文、顧成有所反映,徑直提了長槍轉身下了城樓。
而他的話讓耿炳文一愣:“朱高熾不是死了嗎?”
顧成緊皺眉頭,轉身看著城樓下揮舞長劍,在亂軍之中離城門越來越近的朱高熾,喃喃答道:“元帥,李將軍是朱高熾的姑父,怕是不會認錯,那人……好像真的是朱高熾。”
耿炳文聞言滿臉震驚,正要說什麼,卻聽得城樓之下一片喧譁,頓時顧不得白馬之上的人到底是誰,趕緊上前往樓下看去。
只見李堅手握長槍,策馬出了城門,徑直朝百米之外正在廝殺的朱高熾奔了過去。
由於戰場之中嘈雜喧鬧,朱高熾又是背對城門作戰,根本沒注意到李堅從後面衝了過來。待他聽到急促的馬蹄在耳邊響起之時,李堅手中的長槍已經直直朝他背心刺來。
離他五十米開外張玉手起劍落,解決了衝上前來的敵軍,回頭朝他大喊:“殿下小心!”
策馬立於戰場之外指揮作戰的朱棣也沒想到李堅會親自出城迎戰,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長槍凌厲的殺氣從背後傳來,正在奮力殺敵的朱高熾來不及多想,沒有受傷的左腿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