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嗜血,隨時都想撲住獵物飽餐一頓。
在這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雖然沒有事先徵得父王的同意,但他相信,父王最後也不會說什麼。誤會了父王那麼多年之後,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父王才是最疼他的。太妃奶奶雖然也疼他,照樣有自己的私心,就想把吳家的姑娘塞給他,以保住吳家的富貴。至於母妃,就更別提了,那是他心裡的傷。
他忽然緊緊抱住丫頭說:“你和父王。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兩個人。”
“我很榮幸。”
“我呢,是不是你最親的人?”
“當然”,俞宛秋以為他在跟自己告別,不介意給他吃顆定心丸,故而慷慨地補上一句:“而且是唯一的那個。”
趙佑熙感動異常,嗓音低沉暗啞:“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嗯,我相信你。”
“無論我做任何事,你都相信我?”
俞宛秋鄭重點頭:“相信”。
她一向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接受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對他的一切無所謂,分也好,合也好,都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可一旦她決定愛一個人,就會選擇相信一切,接受一切。
不瘋魔,不成佛,在情感的領域,她若付出,就會付出全部,絕不畏畏縮縮,有所保留。
他們在河岸上坐了大約一刻鐘,在俞宛秋的不斷催促下,趙佑熙滿臉不捨地站了起來。
他們坐在同一輛車裡從鎮子東頭走到西頭,又往前行駛了兩三里後,戚長生停下道:“公子,該走了。”
俞宛秋竭力推開埋首在她胸前的人,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他下車倒沒磨機,甚至都沒跟她說再見。
反而是俞宛秋倚在車門旁望著他的背影問:“你今晚幾時離開祁陽?”
“再過一兩個時辰吧,路上最安靜的時候走。”
“凡事小心,最好就待在營地,別再輕易露面。”
“知道了”。
調轉車頭回甘棠鎮的時候,俞宛秋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那麼難受,難受得只想哭一場。
他們從相識到現在,一開始是他強迫,她躲避。好不容易有了點心心相印的感覺,又不得不兩地分離。不僅見不到人,甚至不通音訊。而且趙佑熙做的事那麼危險,可以說是把腦袋提在手裡的,隨時都可能玩掉。
這種情形,讓她想到了**年代的留守妻子或留守女友,也是人分離,音訊渺。到最後,很多人就真的分開了,以後各自嫁娶,變成了陌路。時間是最殘酷的東西,可以揮發掉最醇厚的酒,也可以磨蝕掉最濃烈的情。
懷著一顆極其頹喪的心往客棧的方向走,卻見路旁有人拼命朝他們的馬車揮手,定睛一看,竟然是茗香!
戚長生忙把車停在路邊問:“出什麼事了?”
茗香好像很怕被人發現似的,急忙鑽進車子裡,這才急急慌慌地說:“姑娘,別回客棧,俞家的人找來了,蘭姨正陪著呢,我好不容易才脫身出來。”
“蘭姨病都沒好,怎麼陪客?”要是蘭姨好好的,她今兒就不會只帶幾個男人去田莊了。因為路上遇到雨天,蘭姨到底不比年輕人,在馬車上顛簸一路,本來就不舒服了,再被大風一吹,立刻發起高燒來。他們只好就近找了家醫館,在客棧歇了兩天才繼續趕路,到現在都沒好利索。
“不能陪也要撐著啊,姑娘你是沒在,虧得蘭姨耐心好,要我,早受不了了”,茗香一臉無法忍耐的表情:“俞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到了,說要接你回家。那個老太太,還沒開口就哭,滿口叫著‘我苦命的孫女兒’,‘我那可憐的孩子啊’,聽得周大娘跟著直掉淚,以為她有多疼你。”周大娘是客棧的老闆娘,倒是個熱心快腸的人,所以容易感動於“濃濃的祖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