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再給易青倒上。易青看見國家上將給自己倒酒,雖然他對權貴高官沒什麼感覺,也不禁有點意外。
楊首長端起杯子,道:“小易,我這個做叔叔的,今天先敬你一杯。跟你道個歉,我自我批評一下。上次不該不調查就對你態度不好,這個不對。要不,我先自己罰三杯!”
說著,端起杯子幹了,又倒上……真的自己幹了三杯。
易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好趕緊跟著幹了一杯。
楊首長放下杯子,指著楊嫻兒道:“都怪這個丫頭。你知道我們家裡她和楊仲這一代,全生的是男的,就她一個丫頭。她媽媽去的早,也沒個人管她,都叫我跟她幾個叔伯給慣壞了。說是不願意當兵,想學藝術。我想文藝也很好啊,周總理當年不也鼓勵年輕人學藝術嗎?就讓她去了。誰知道自從學了這勞什子藝術以後,整天給我招些不三不四的人……”
“爸,”楊嫻兒急了,嚷道:“你又不懂,別瞎說!”
“我怎麼不懂!”楊首長拿過一段大蔥嚼了一口,繼續對易青道:“她交得那些什麼朋友啊,什麼搞藝術的……那真是,沒法兒看。好好的爺們兒,留個女人頭髮,要不就扎一豬尾巴小辮兒,成天穿著一身花裡胡哨的,哎喲……屐個大拖鞋,叼個煙,一手的顏料也不洗,再不然就是耳朵上打個洞,鼻子上打個釘兒,一身晃裡晃盪的鐵傢伙,走到哪兒都跟磨剪子熗菜刀的一樣……”
“……你說我們家,這祖代的哪個不是正經人,大夏天穿個軍服都得繫上領釦兒的,能看得了她那些妖魔鬼怪嗎?”
楊嫻兒把筷子一扔,看著他爸爸,氣又不是,笑又不是。
易青聽得目瞪口呆,第一次來以為這位首長官架子十足,目高於頂,惜言如金,沒想到竟是這麼豪爽這麼健談的一個人。
楊首長道:“那天你來,聽說跟她的一幫什麼朋友來搞那個什麼什麼沙龍,聽說你也是搞藝術的。我一聽就煩了,要不是她說你有辦法幫著安排羅綱的事,我根本都不打算讓你進門兒。我這輩子,沒求過人,更別說走什麼後門了,要不是羅綱他爸爸跟我是一個頭磕在地上,一夾子子彈兩個人掰的兄弟,我才磨不開這個面子呢!所以……呵呵,就對你有點簡單粗暴……這個,不太禮貌。”
易青恍然大悟,沒想到還有這麼個情況,自己待人接物真是太莽撞衝動了。他連忙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給楊首長滿上,道:“應該是我向叔……向您道歉才是,是我不夠禮貌。”
楊首長道:“這兩天你們乾的事,羅綱和我家丫頭回來都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你小子是好樣的!小日本鬼子太可恨了,是該好好收拾他們一下。中央有中央外交策略,這些咱當兵的不管,要是他狗日的將來再敢呲毛,咱爺們兒非得好好的揍狗日的不可!”
“爸爸……”楊嫻兒嗔怪的道:“你快讓人家吃飯吧,都涼了。”
“對對,來,小易,吃。”楊首長連忙給易青夾菜,道:“以後這兒就是你在北京的家,什麼時候來,跟羅綱和楊嫻兒說一聲就行,千萬別客氣。”
易青真是有點惶恐,有點不好意思,原來事情竟然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幸好今天來了,不然怎麼能知道,這位外界傳得神神秘秘的楊家將首領,竟是一位這樣熱血熱腸,豪放大方又平易近人的平民首長。
楊仲笑道:“行啦!你們也都別客氣啦!易青,吃,自己動手。”
說著,楊仲給自己倒了杯酒,對羅綱道:“我知道你不喝白酒。我自己罰一杯。前兩天我才聽嫻兒說了你爸爸的事!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是我不對,以前對你很不友好,不尊重人,你別放在心上。”
羅綱連忙點頭,他這個人嘴比較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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