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陵之劍,以快著稱,這一刻竟仍比血鸞慢了半招,劍光爆處,仿若星馳電掣,那墜下的身影,已落入姬滄手中。
蘇陵一招之後,憑空飄退,口中嘯聲再發,帝都大軍會合,發動反攻!
無數疾奔的戰馬,在馭奴驅趕下掀翻背上戰士,而後洪水一般衝向烈風騎陣營。大地震動如雷,峽谷中一片狂嘶慘叫,滿目驚呼鬼嚎,兩側山崖不斷有重石墜落,更給了烈風騎毀滅性的打擊。
無論是接天台中軍,還是方飛白所率伏兵,十餘萬大軍無一倖免,宣軍與王師兩方趁勢猛攻,整片山野仿若化作修羅之境,曾經不敗的傳說,曾經無敵的奇蹟,曾經縱橫天下的神話,都在這慘烈的戰場之上化作無數血恨,無數死亡與破滅。
“少原君戰敗!楚國必亡!”
“少原君戰敗!楚國必亡!”
衝殺聲中,利箭一般攻心的訊息,擊潰了烈風騎最後的防線,終於全面退敗,只餘無休無止的屠殺。
高臺之上,玄色的身影憑風獨立,冷冷注視著這場傾天滅國之戰,片刻之後,揮袖上揚,一道血色煙花穿破雲霄,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前方大江中流,血染怒濤,戰火瀰漫,不斷沉沒的戰船,無數漂浮的殘屍,都表示這裡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楚都水軍十六營精兵、西山大營五萬將士,雙方無不損傷慘重。
濃重的硝煙下,戰鼓不息,刀劍浸血,兩軍令旗揮動,各自陣形調動,即將發動下一輪攻擊。突然間,遠處山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沙塵沖天而起,隨之而來的,是駭人聽聞的轟鳴。
不過剎那,每一艘戰船都感到強烈的震動似自江底傳來,赫連羿人猛地自帥座上站起,立在船頭的召玉霍然回身。雙雙色變之際,重重滔天巨浪,咆哮的江水滅頂而來,驚恐的慘叫聲甚至來不及傳出,這兩支代表著楚國精銳的水師便已被江流無情吞沒。
洶洶洪水,挾震天之威席捲大江,夾雜著無數掙扎的生命,衝向前方雄偉矗立的楚都……
夜玄澗回到蒼雲峰天宗總舵,已是黃昏時分,不作耽擱,直接便往渠彌國師所在的無風殿而去。
“大師兄!”待到殿外,四名當值弟子趨前行禮,見他懷中抱著個極美的女子,皆是面露詫色。
夜玄澗微一點頭,命道:“我有事與師尊相商,你們都退下吧,不必留人在此。”
“是,大師兄!”幾名弟子縱然滿腹好奇,但夜玄澗在天宗地位超然,他的事自是無人敢多嘴發問,幾人應聲退去,態度恭敬至極。
天宗與穆國王室淵源深厚,總舵所在雖不像王宮一般富麗堂皇,卻是靜穆沉肅,氣派非常。夜玄澗抱了子嬈一路入內,經過三重引殿,方到達渠彌國師平日居所。
夜玄澗先將子嬈輕輕放在側旁席上,近身行禮道:“玄澗見過師尊。”
面前一人,負手背立,散發披肩,僅是雄偉的背影,便散發出一種壓人的氣勢,令人感到此人必是性情剛厲,兼之專斷獨行。他似乎正在思索什麼,聽到夜玄澗進來,也並未立刻回頭,只是開口道:“回來了嗎?”
夜玄澗道:“弟子前日便到了邯璋,不過師尊上次要查的事有了些眉目,所以耽擱了兩日才回總舵。”
“哦?”渠彌國師道,“有何進展?”
夜玄澗道:“師尊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可能正在邯璋城中,而且確實來自帝都。”
話音方落,渠彌國師霍然轉身,問道:“訊息當真?”
夜玄澗道:“我已命他們再做查實,一有確鑿的訊息便會立刻傳回總舵。”
“哼!”渠彌國師冷哼一聲,深眸之中霎時透出懾人的戾氣,與他石雕般的面容相稱,顯示出一種冷酷無情的氣息,“我便知他沒那麼容易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