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有一日他真正需要一個王后、一個妻子,且蘭可以為王族付出一切。”
言罷轉身,白袍英姿,颯爽飄飛,隨著蘇陵感慨無聲的目光消失於月夜深處。
注視且蘭離去的身影,這樣的答案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蘇陵不由輕聲嘆息,方要轉身,忽聞前殿傳來嘯聲,聽出是主人召喚影奴,心下一驚,當即展動身形,趕往前殿。
子昊與歧師以簫音鬥法動用玄通巫術,他人哪怕近在咫尺亦無法察覺,直到清嘯聲起方知這邊出事。此時殿內殿外一片斷瓦狼藉,除了先一步趕到的影奴外,東帝早已離開,緊接著兩道人影匆匆掠至,卻是墨烆和商容。
兩人來到近前,同時望向重傷在地的歧師。商容低聲道:“主人下令出動冥衣樓所有人手,不惜一切代價尋找九公主,究竟出了何事?”
蘇陵目露詫色,蹙眉問道:“主人人呢?”
商容道:“獨自出寺去了。”
蘇陵微微一震,面上隱現凝重,隨即彈指點了歧師睡穴,命令影奴:“帶下去嚴加看管。”回頭沉聲道,“時間緊迫,速按主人吩咐行事吧,另外請公公傳信靳無餘,告訴他,立刻著手備戰。”
大非川。
五百里驚峰險壑,自東而西橫貫山脈,三道深谷縱橫交錯,飛鳥走獸望而卻步。
千丈飛流、百里絕谷,大非川之險,從未有哪支軍隊能夠越此天塹威脅楚都,但此時深谷之上卻有兩道特殊設計的浮橋,烈風騎之宿敵,宣王赤焰軍精銳仿如天降之兵,橫掃北域的玄武戰旗出現在楚國邊境。
“回稟王使,第三道浮橋至少還需三天方能完工……”迎面瀑布飛珠濺玉,一陣陣水氣激得衣衫盡溼,跪在地上的將領話未說完,便被冷笑打斷:“三天?三天後你便是在這大非川建上十座浮橋又有何用?”說話間一道金鞭劈面抽來,當先那名將領頓時皮開肉綻,臉上再多一條血痕。
站在三步之外一個身形修挑的黃衫男子聞聲回頭,蹙眉道:“王使何必與他們為難?現在便是殺了他們,赤焰軍也過不了這道峽谷。”
如光使金鞭入手:“浮橋不能按時完工,以致大軍滯留於此,殺之亦不為過,瑄離先生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麼交代吧。”
那名為瑄離之人重新轉回頭去,淡淡道:“我的事不勞王使操心。”
如光使冷哼一聲,突然間,一陣花香,一片錦光打斷兩人對話,花月使手搖摺扇現身平崖之上:“呦!如光你今天火氣不小,何事如此著惱,可要我幫忙?”
如光使抬眼掃去:“事情擺在眼前,你不會自己看?”
花月使順著他目光瞟了對面一眼:“嘖,瑄離先生號稱北域第一機關師,出征前曾對殿下立了軍令狀,確保赤焰軍十日內渡過大非川,如今看來怕是懸了。”
瑄離目視面前飛流急下的瀑布,道:“這並非我的機關設計出了問題,兩日前那場暴雨,使大非川三谷山洪暴漲,修築工事事倍功半,此乃天算,非是人力所能扭轉。”
花月使笑道:“此事也非我所能管,我只是來傳令,先生自己去向殿下解釋吧。”說著摺扇一收,向後一讓,“王駕在前,先生和兩位將軍,請吧!”
裝飾華麗的金轎,身著華服的侍童,簾影重重是燦光灼目之色,赤衣煊烈是妖冶奪人之美。
宣王姬滄,北域之主,大非川萬餘精兵俯首見駕,軍容整肅,如光、花月二使與中軍將領分跪左右,唯有瑄離一人禮而不拜,獨立近側。
如光使詳細稟報軍情,自始至終,負責工事的兩名將領匍匐在地,頭也不敢稍抬。微風陣陣,轎內傳出低魅惑人的聲音:“誤我大軍前進,你等該當何罪?”
二將顫聲道:“軍令之下,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