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名的吸力緊緊收制血蠱,彷彿要將其吞噬一般,夜玄殤再催功力襄助妙華夫人,但合其二人全力,卻也只能勉強與之抗衡,無法令血蠱再次服從。
霧氣翻湧,飄忽在漸深的雨夜,一道道紫芒帶著赤豔的微光繞身飛旋,子嬈身子隱隱輕顫,墨華玄衣也似浸透了血色,充滿了詭豔與不安的氣息。
岄息在旁隱隱皺眉,四域噬心蠱乃是巫族蠱術中最為可怕的一種,倘若此時血蠱失控,最糟的結果便是子嬈因血蠱反噬爆體而亡,而在場三人一旦沾染被蠱蟲噬化的毒血,後果同樣不堪設想。眼見妙華夫人指間紫芒漸化赤色,恐怕將至極限,岄息忽然身形一動,撮掌向她背心擊去!
一道灼亮的金光,在冥冥雨霧之中驀然炫開。
金色光潮自岄息掌間湧向飄舞在半空的紫色光絲,來自金鳳石的靈力透體而入,妙華夫人美目陡張,岄息沉喝一聲:“施血煉術!”
鮮血同時從他口中噴出,妙華夫人眉間赤色一盛,指間法訣變化,周身紫華驟然轉赤,仿若漫開了一張豔戾的血網,與漫天迷霧融為一體,整座小樓都似被籠罩其中,透露出一片令人心悸的血色。
與此同時,被血霧包圍的夜玄殤和子嬈身上,驀地綻放出兩道幽亮的光華,一者晶紫明美,一者七彩玲瓏。兩道清光與岄息掌下的金芒合而為一,在暗紅色的夜霧深處化作冥魅的光影,飛舞流動,美異莫名,妙華夫人與岄息同施法訣,血色光華擊向子嬈。
子嬈玉容如被幽水,眉睫微動,夜玄殤身子卻猛地一震,一口鮮血濺出唇畔,邪異的血蠱如同毒蛇一般,在三道靈石與巫族異術的牽引下,向他體內疾衝而去!
幽幽光芒之中,一雙妖嬈的美目徐徐張開。
幽靜的密帳突然間異芒大作,黑曜石奪目的光芒自子昊身上激散飛射,歧師如遭雷殛,慘哼一聲震飛出去,滾倒帳旁。靈石之光閃爍流轉,將子昊周身包圍,然而鮮血還是無法抑制地一口噴出。
子昊面色遽變,卻並不因心腑間穿刺般的劇痛,蠱毒噬體,靈石護主,這意味著歧師對四域噬心蠱完全失了控制,甚至連自身亦慘遭反噬。心念閃處,身形已趨前而至,爍光幻影中,蒼白的手指閃電般扣住了歧師命門。
“出了什麼狀況!”
歧師癱靠在帳壁之上,七竅滲血,形容可怖,雙手好似焰燒火灼,不斷有赤厲的血痕沿臂而上,噬破肌膚,迅速蔓延,散發出駭人的顏色。
“血蠱……反噬……是九轉靈石和……和血煉術……”
“子嬈呢?”
子昊衣袖無風自揚,已被血絲纏滿的四域奇花縈繞身畔若明若暗地飄忽,如同綻放在冥界深處噬魂的顏色,逐漸吞沒所有光明,然而花朵終究越來越淡,奇幻的色彩亦慢慢逝去,不復再現。
四周只剩下一片幽濃的暗紅,歧師牙關緊咬,嘴角染血猙獰,越發顯得面目可憎, “有人用血煉術反引血蠱……若非有靈石相互,即便九幽玄通亦無法與之抗衡……”他身子突然一陣痛苦的顫抖,片刻之後方喘息道,“對上離境天血煉術,除非以心魂相搏,否則……絕無勝算,王上要不惜一切救人,我卻不願搭上性命!”
映著一片慘厲的血絲,子昊眸光變幻,神情大異尋常,眼中漸漸透出戾色,“這世上豈還有人能施展離境天的巫術?歧師,在朕面前耍此手段,你是自尋死路。”驀然手起袖揚,一道掌風穿破玄光擊向歧師天靈。
“住手!”歧師厲聲狂喊,“你若殺我,便永遠不知那丫頭的身世!”
子昊的手在他頭頂半寸處猛然停住,雖未當場擊下,但狂肆的氣息仍舊激得歧師口鼻噴血。
“你說什麼?”森然的聲音如那邪魅目光一般,一字一句,似冰刃插下。
歧師雙目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