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之人。
“解了穴,月瓊,你在做什麼!”她壓低了聲音責問她,臉色也極是不悅。
挑眉瞥她一眼,月瓊隨手從案臺上拿起她吩咐侍女新燙的美酒。輕輕抿了一口,道,“淳寧公主你之前幾次破壞主子的計劃,我還道你是個聰明之人,沒想到如今卻這般衝動!鬼面閻羅,在你心中就這般重要。”她本就是個擅長察言觀色之人,之前在水月閣聽到眼前這人說的那番話,她才知道了鬼面閻羅的真正身份,他居然是傅霖軒,當朝丞相的弟弟。
那一雙丹鳳眼中慢慢浮上了一絲痛苦之色,奚月泠牙關緊鎖,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現在這時候去刑部,真的是會打草驚蛇。甚至她知道逸武功高強,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隻要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刑具可能會被用到逸的身上,她的心就痛了起來。即使只要萬分之一的機會,也無法抑制她內心深處的害怕驚恐。
“鬼面閻羅那樣的人,豈需要你擔心。”月瓊冷冷說道,神情之中多少帶著一絲不屑和冷漠,那個男人那樣強大,區區一個刑部,又怎麼奈何得了他。
“他也是人,他也會痛。”奚月泠輕輕嘆息。逸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不能因為他的武功高強就理所當然以為他不會受傷。
渾身一震,他也是人……他也會痛……是啊,眼前這個被定住不能動的女子眼底的擔憂不正是她那些時候擔心墨雲的心情麼。呵,曾經她憋在心頭一直想對主子說的話,墨雲即使再怎麼厲害,他也會受傷啊,主子怎麼可以一次次致他於險地,任他一次次做她的護身符呢!
彈指一揮,奚月泠的手腳便恢復了行動能力。待能動之後反而停下了腳步,看著月瓊那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一個名字。墨雲…她定是愛慘了他,否則豈會甘願背叛赫連凝惜!
“你在擔心墨雲?”她淡然開口,神情變了一變,伸手輕輕搭在月瓊肩上,安撫了一下。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一刻,她們心中所想如此巧合。
“呵…是快了,主子的目的你也猜到了吧,不擔心傅霖軒?”周旋在兩個男子之間,還是兄弟,想必那一道聖旨將是橫亙在她與鬼面閻羅之間最大的障礙。
輕輕嘆息一聲,奚月泠垂下眼瞼,隨意拿起案臺上的另一壺青瓷小酒,飲下一杯薄酒以後,臉上便暈上一層櫻紅,唇邊也輕輕勾起一個清淡的笑靨。
這廂酒意清淺,那廂纏鬥的兩人卻是招招剛猛,一來一去,不到半刻已經過了不下幾百招。
“師兄如此武功倒是越來越高了…”白衣少年顧盼盈夕,看著鬼面閻羅身上那越來越重的黑氣,面上閃過了一絲複雜和困惑。他的武功路數與師傅教的倒是一致,可是速度怎得那麼快,難道是苦練了輕功不成?!
一股沉壓不斷漫上心頭,傅逸霄一手按著腰上的噬月血劍,指尖一動,劍刃出鞘,霎時紅光映天。
“噬月血劍…”白衣少年脫口而出,一抹驚詫劃過眼角,“師傅還是把這劍給了師兄,還說最疼的是我,原來不過是唬我的。”
回答他的便是一道血色圓弧,在半空中劃開一道牙形的半圓,寶劍在手,怎麼說也是如虎添翼。
白衣少年臉上卻笑得更換,一手抽出了束在腰上的腰帶。那竟是一柄軟劍,這就是他的貼身利器。行走江湖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得不得不使用武器,他笑得嗜血,果然是師兄,看來他也要打起精神好好應付才是。
身上的黑氣越聚越多,之前身中蠱毒,雖然毒性已經全部被灋被逼出,但是灋曾經說過毒性已蜍,他體內的黑氣卻只是暫時壓了下去,隨時都有再次出現的可能。從西關回來到如今,也是一月有餘,灋一直沒有出現。沒有靈力的壓制,單憑他的意志力,這黑氣終是難以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