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桃子姐姐,你為什麼不承認呢?你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胤祿有多想你嗎?那麼長時間沒見到你,胤祿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以為你得罪了主子,以為你被主子責罰……嗚嗚,胤祿天天都派人去翊坤宮找你,就怕你出了意外,你知不知道,胤祿真的好擔心你啊……嗚嗚,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地不認胤祿呢……”
小十六的這番哭訴很是感人。陶沝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其中包含的真情實意。想來無論是誰,在見到這樣的場景,在看到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怕是都不會表現得完全無動於衷的吧,更何況,物件還是素來就以嘴硬心軟著稱的陶沝。
於是乎——
“十六阿哥,你別這樣……”陶沝終於忍不住,伸出雙手輕輕地回抱住了懷裡的小十六,輕聲安慰道。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因為懷裡的小十六立馬反射似地抬起臉來,表情奸詐地衝著她一個勁兒地壞笑。那張光潔的小臉上,根本一點淚痕也無。
陶沝當場全身石化,有一種被晴天霹靂劈到的感覺。
這死孩子,居然敢使出這種苦肉計來詐她?而她,竟然也這麼笨,真的就上當了。嗚嗚,世風日下啊,是誰說小孩子單純來著的……
“你會說話!”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陳述句。小十六此刻正無比驕傲地陳述著,臉上也寫著滿滿的得意,“你果然就是桃子姐姐!”
呼——既然身份的秘密已經被揭穿了,那似乎也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意識到這一點,陶沝深深地吸一口氣,迅速把紙筆收回自己懷裡,而後伸出手,一把勒住小十六的脖子,拖著他就往偏僻角落裡鑽,完全不顧小十六的言語和身體反抗——當然,主要是小十六也沒怎麼激烈反抗,否則陶沝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樹叢茂密的偏僻角落地兒,陶沝這才放開手上那個被她一直死死勒著不肯有半點鬆懈的小十六,整個人懶懶地斜倚在旁邊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抱胸而立,臉上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路上被勒得夠嗆的小十六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誇張地咳個不停。
“桃子姐姐,你是打算殺人滅口啊!”小十六邊咳邊抱怨,表情透著深深的不滿。
陶沝絲毫沒有半點認為自己剛才的那番行為是錯誤的想法,雙眉一挑,冷哼一聲道:“如果你再敢這樣多說一句,我倒是不介意那樣做。”
小十六聞言一愣,抬起頭盯著陶沝的臉,繼而小嘴一撅,弱弱地輕聲問道:“桃子姐姐,你生氣啦?!”
“你說呢?!”陶沝惡聲惡氣地反問,緊接著又把眉一橫,站在那裡兇兇地衝某人大聲吼道:“本姑娘沒空跟你廢話,你有話就快說,等下綠綺出來要是看不到我,那我就死定了……”
熟知某人異常個性的小十六沒有被陶沝的這副潑婦形象給唬住,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對自己的這種態度絕對可以堪稱大不敬,還是好脾氣地安慰道:“沒關係的,桃子姐姐,我已經跟禧福說過了,讓他慢慢找,等我回去以後才能放那個丫鬟走……”
“是嗎?那倒是可以慢慢說……”少了綠綺那方面的後顧之憂,陶沝心裡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卻還是語帶不滿地問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翊坤宮的?你……調查過我?”
“沒有,我沒有刻意調查姐姐……”聽陶沝這樣一說,小十六似乎又回想起了陶沝當初立下的誓言,嚇得慌忙擺手,急急地解釋道:“我們真的只是無意中看到的……那天,就是我帶你去寧壽宮見傾城姑姑的那天,姐姐回來的時候不是中邪了嗎……呃,不是,是病了,反正就是看上去好像有點糊里糊塗、認不清事物的樣子,我怕你回去的路上會出事,所以就和禧福他們一起跟在你的後面,結果,結果就看見你走進翊坤宮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