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饒命啊,奴婢說,奴婢全都說了。”黃鶯和綠柳伏在地上哭喊著。
“講!”
二人對望一眼,還是由黃鶯開了口,將三小姐出府的經過細細道來。
原來在三個多月前,三小姐張淑媛去京郊臨安寺上香,去大殿各處拜過後,見天色尚早,便到寺後林中散心。不料在林中突遇一男子,那男子見她貌美,身邊又只有兩個小丫頭跟隨,便色心大起,言語中多有調戲之意。張小姐羞憤交加,又閃避不開,正在危機時刻,一個白衣男子忽然出現,三拳兩腳將登徒子趕走。
三小姐忙上前相謝,二人交談了幾句。想那三小姐不過是養在深閨的弱質女流,平日裡哪見過幾個青年男子?見那白衣男子身手了得,身材樣貌又是如此英武,一時間三小姐竟然情絲深種,芳心暗許。二人相約他日在寺後樹林再見。
三小姐事後又託詞去寺裡上香見過那白衣男子兩次。但上香過於頻繁也容易讓人起疑,於是前幾日到了見面的日子,三小姐託詞去城東的胭脂鋪子,其實是黃鶯去買的脂粉,綠柳隨三小姐去寺後樹林與白衣男子相見。
二人見面後進了樹林,綠柳在林外等候。過了一刻,不知何故二人竟起了爭執。不一刻男子穿林而去,三小姐追了過去,但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追得上有功夫在身的男子?追了片刻便失了那男子蹤跡。三小姐心中煩悶,便在林中亂走,不知不覺走到林中深處。直到綠柳發覺時間已晚,連聲呼喚催促,方才出林回府。
“你們說的可是實情?”聽黃鶯、綠柳詳述了經過,老太太反倒冷靜了下來,面沉如水,不見了方才的暴怒。
“啟稟老太太,奴婢所說絕無半句虛言,還請老太太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曾勸過三小姐,可是三小姐執意如此,還說若是奴婢們說了出去、或是告訴了老太太並太太,就賣了奴婢們,還要牽扯到老子孃的身上。”黃鶯、綠柳連連磕頭,砰砰有聲,不一刻額頭竟然磕出了血,青青紅紅甚是駭人。
“住口!賤婢無德,不知從哪裡引來的野男人,勾引壞了小主子,還要攀誣主子不成?”聽得黃鶯之言,老太太大聲呵斥道,“來人!還不將她二人堵了嘴,拉出去杖斃了!”
“老太太!饒命啊!奴婢冤枉啊!老太太……嗚嗚……”張媽媽聞聲衝進屋內,利索地堵了二婢的嘴,又招呼了廊下守著的幾個健壯僕婦,綁了二人推搡著出了花廳。
“且慢!”二夫人忙攔阻道,“母親,現今三小姐還病著,藥引子還未找到,不如先將她二人捆了,關在柴房,待那‘夢逍遙’尋到了,再做處置如何?”
“嗯,你說得對,是老身急躁了。先將她們關在柴房吧。尋妥當的人牢牢看住了,不準任何人接近她們、和她們說話。還有載她們出門的車伕……”老太太思量了一下,“待老爺回來,與他商議了,尋個錯處杖斃了事。”
“那……洛二小姐……”二夫人覷了老太太一眼,“她熟知藥理,最是清楚那‘夢逍遙’的生長之地。起先兩個丫頭說的話,她也是聽見了的……”
“無妨,待她治好了三小姐的病,再尋機解決了她……不過是一個小官兒的女兒……終不能損了三丫頭的名聲。”
“還是母親想得周全,媳婦都聽母親的安排。這折騰了半晌,母親想必已經疲累了,媳婦就不打擾母親安歇了。媳婦先行告退了。”
“去吧!那尋找‘夢逍遙’的事情,你也要上心些。”老太太揮揮手,扶著張媽媽的手,回房安歇去了。
“是,媳婦一定盡心,待找到了,立時前來稟告母親知曉。”二夫人轉身出了花廳,心裡一片寒意。老太太平日裡吃齋唸佛,看著似尊菩薩一般,這處理事情確是雷霆手段,連對女兒的救命之人都無半點慈心……看來自己今後行事還是要愈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