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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領命”,李明睿察覺得出來陛下朱由校內心的忐忑,但他不是盧象升也不是楊嗣昌,不能摻和兵事,也接沒辦法勸慰朱由校。
但李明睿知道自己此次的使命是什麼,或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方大勝,自己可以趾高氣揚的質問鄭芝龍為何敢冒犯天威;另一種則是己方大敗,自己不但不能責怪鄭芝虎,相反還不得不好言安撫,這無疑是最憋屈的。
善於察言觀色的李明睿從剛才對陛下的表情看得出來,貌似後者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說,自己必須做好在鄭芝龍這個大海盜面前委曲求全的心理準備。
不過,讓李明睿突然感到一股恐懼的是,陛下為何讓自己去承擔這樣的差事,這明顯是一個背鍋的差事呀。
試想,這種事肯定是要對鄭芝龍卑躬屈膝的,但作為大明的皇帝,陛下肯定是要不會承認是他讓自己這個內閣大學士去求情的,要臉面的陛下肯定會把天下人的憤怒轉移到自己身上,並以懲罰自己的手段來平息天下人的怒火保全他皇帝陛下的臉面。
一想到此,李明睿不由得冷汗直冒。
但這是皇帝的旨意,他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聽從,只是讓他不禁嘆息的是,陛下還是更偏重錢謙益些,要不然這種背黑鍋的事也不會讓自己來。
鬱郁寡婦的李明睿在簡簡單單地準備三日後就出了京城,擺好一品官員的儀仗,動身去福建。
但誰知就在李明睿的儀仗隊剛出了京城外十里長亭時,就聽見一陣鑼鼓震天響,緊接著是鞭炮聲響起。
李明睿心情正鬱悶呢,被這麼一吵,就不由得要撩開窗簾罵幾句,誰知一掀開窗簾,竟然看見內閣首輔錢謙益領著一干官員正腆著笑臉恭候在側。
“聞聽李閣老此次去嶺南,替陛下安撫海疆,實乃當世請纓之功,封侯之偉業啊!”
錢謙益自然知道李明睿此去福建八成是要替當今陛下背鍋且可能會因此被陛下藉機治罪的,所以他才忙不迭地出城來送自己這位老對頭。
李明睿自然知道錢謙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他也只能忍著,而且還不得不一一答謝:“哎呀,管大人,您怎麼也來送了,您真是客氣。”
李明睿一邊感謝著一邊暗自咬牙切齒,心裡滴著血。
不過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八百里加急!閒雜人速速避讓!”
同時,那騎馬迅速奔跑的驛卒還喊道:“大捷!北海艦隊總兵官覃博海獻上琉球海戰大捷訊息,生擒海盜頭子鄭芝虎,擊沉海盜戰船五十劉艘!”
“大捷?”
李明睿不由得掏了掏耳朵,問著一旁的奴僕:“剛才,那人喊得是大捷嗎?”
同時,錢謙益等幸災樂禍的官員也懵逼了,也詢問著自己的奴僕:“剛才,那人喊得是大捷嗎?”
一騎絕塵,隨著滴答的馬蹄聲越來越遠去,李明睿和錢謙益此時都沉默了起來,片刻後卻又都不約而同地喊道:“趕快,立即進宮。”
“老爺,剛才那人喊的是大捷,好像說的是北海第一艦隊什麼,還抓了個海盜頭子”,忍受著轎子的劇烈搖晃的李明睿在聽了僕人的回答後頓時笑逐顏開,如果覃博桐等真打敗了鄭氏海盜,那麼自己此去福建將不會再是一件苦差事,而是一件大喜事,自己甚至會因為成功招撫鄭芝龍而被陛下記上一功。
一想到此,李明睿心情頓時就變得柳暗花明,忙不迭對著一旁同樣疾行著的錢謙益喊道:“錢閣老,承蒙你好意相送,李某人真是感激不盡!”
錢謙益此時坐在轎子裡是一聲不發,臉拉得很難看,他本以為此次海戰是必敗,要不然民間某專門報道軍事戰爭的報刊也不會拿出各種資料證明朝廷與鄭氏海盜的差距,其邏輯之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