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面時,朱由校不由得問向盧象升:“此人是誰?為何如此卑怯,目光閃爍不定,難見半分堅毅之色,我大明朝的悍將就這份模樣。”
“陛下莫怪,他就是山海關總兵官滿桂,陛下你親自升了他做的左都督,他也許是第一次面聖而緊張的緣故,就跟當初臣第一次看見他時候也一樣,但此人在戰場上可是半點不含糊,他手下那幫蒙古人組成的騎兵可是唯一一支能與韃子硬戰的,死在他手裡的韃子少說也破百了”,盧象升忙替滿桂解釋道。
朱由校不由得笑了起來,便朝王承恩和盧象升招了招手:“你們附耳過來。”
盧象升和王承恩有些愕然,但也不敢違拗陛下的意思,便附耳過來,只聽得朱由校耳語後才會意的點了點頭。
於是,王承恩便先起身朝外面走了來。
王承恩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雖說因為為人低調,再加上陛下獨秉乾坤,其權勢已大不如當年魏忠賢,但到底是內臣第一人,其尊榮自然是一般文官不可比,即便是部院堂官也不得不因為他的到來而屏氣凝神,深怕因為半點失態而被王承恩報告進陛下的耳朵裡。
倒是常延齡等依舊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抬頭挺胸,他們對於司禮監掌印王承恩沒多少感觸,但對於管著皇家軍事學堂的司禮監秉筆劉若愚倒是也有三分懼色。
自覺坐在最後面的武將們則直接站了起來,一個巡關御史尚且能讓他們下不了臺,更別說天子近臣王承恩了。
但讓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的是,王承恩卻在滿桂這裡停了下來,並將要起身的滿桂壓回了座位上,還拱手道:“請了,滿將軍,陛下口諭,請您上前面坐去,陛下要親口垂詢於你。”
滿桂想不到,其他的臣僚更是想不到,尤其是還想著看這些上不了高臺盤的武官們幾分笑話的文官們就更是想不到當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權傾天下的內臣第一人,王公公居然給一武夫行了平職禮,即拱手示意!
而且是當著整個大明最頂層文武官員的面!
“是,末將遵旨,只是王公公的禮有點過了”,滿桂雖然卑怯,但也是死人堆裡走出來的人,倒也不真的是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見王承恩的舉動有些好奇,便訕笑著說了幾句。
“您是左都督,正一品,又有三孤的官銜,為我大明鎮守遼東數載,戰功赫赫,而王某人不過是陛下身邊一家奴而已,怎敢不敬”,王承恩笑說著就領著滿桂朝朱由校這邊走了過來。
雖說是一個沒把的太監說的話,但滿桂聽了還是心裡不由得一熱,自己這等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武夫能被關內的官員士紳百姓們理解,即便是戰死也不足惜了!
“微臣滿桂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見到朱由校,滿桂習慣性的就要行九叩大禮,但被朱由校拉住了:“愛卿車馬勞頓不必如此見外,且在朕的身邊坐下,待會朕慢慢問你。”
朱由校這句話一說,盧象升就親自起身把位置讓給了滿桂:“滿桂,你做在這裡吧,遵從陛下的意旨。”
“這……”滿桂有些猶豫,盧象升可是現在遼東最大的官啊,比遼東經略王在晉還多管登萊和遼東兩個半島呢,節制著關外所有的糧餉兵馬,且在關外有最後的臨機專斷之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如今給自己讓座,自己能坐嗎?
滿桂雖說是武勇之人,但也不笨,嚇得可是滿頭大汗,但最後架不住朱由校硬按,他滿桂有再大的力氣也不敢不讓陛下按下去,只得乖乖的坐在朱由校的左手邊。
如果說,剛才王承恩親自給滿桂行禮,是內廷的人表現出對武將的重視,而讓人瞠目結舌。
那麼,現在堂堂的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兼管著整個關外且算得上是外廷中地位前三,實權第一的盧象升給一個武將讓坐,那就不只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