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說後,劉若愚就忙應了一聲,他一直恭候於此,自然也是替朱由校和徐佛把風,如今見陛下臉色陰沉地走來,他也猜到陛下定然是掃了興或者出現了其他不快事。
劉若愚自然不敢多問,待見朱由校急匆匆的回宮後,他也忙命人去喚洪太醫,而他則親自忙趕來了徐佛這裡。
徐佛此時已然恢復了神色,順了順氣後,雖依舊覺著有些乏力,但明顯比剛才要好得多。
但她也沒有去喚回陛下,她甚至有些怨憤,那位年輕天子或許至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不然見自己不適也不會不管。
一想到此,徐佛兩眼甚至不由得有些泛紅起來。
這時候,一見御馬監掌印劉若愚走來,徐佛卻又忙壓制住了內心裡的怨氣,且朝劉若愚行了一禮:“見過劉公公。”
劉若愚忙扶住了徐佛,他雖貴為御馬監掌印又兼著東廠提督還是司禮監的秉筆,但他也不敢將徐佛同一般的宮廷侍女對待。
“你還好吧,這一段路能走回去嗎,若不行,就到我背上來”,劉若愚說著就躬身背對著徐佛,徐佛沒想到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宦官會如此關切自己。
雖然徐佛知道這一切都跟朱由校有關係,但她還是拒絕了劉若愚的照拂,並強撐著自己往自己所在宿舍走去。
徐佛咬著牙進了屋,此時的她雙腿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身子又開始有些恍惚起來,她也懶得去梳洗,就合衣躺在了單人床上。
因她是女眷,所以整個皇家軍事學堂就她一人住一間宿舍。
若是以前在瓊芳樓,她還能有丫鬟服侍,但現在即便自己快要死了,也不會有人關懷自己半分。
一想到此,徐佛也有些心情落寞,且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昔日在乾清宮做宮廷侍女時,看見那位年輕天子朱由校因皇后突然不適而慌張無措的樣子。
徐佛很希望自己也能有那麼一天,但她知道這也許只是不可能的奢望。
徐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一段時間時不時的略感不適,她不敢去問醫,也不想表現出自己怯弱的一面。
尤其是在朱由校面前,即便是剛才在水榭裡,當朱由校責問她時,她都沒有為自己做半分的辯解。
徐佛常常以自己小時候受過的苦和在浣衣局受過的責打來鞭策自己一定要咬牙堅持。
不過,一想到朱由校,她卻又總是不自覺地兩眼溼潤。
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徐佛忙問是誰。
在外面應答的正是劉若愚,徐佛見是他,便也只得下床開門,且不由得欠身行禮:“劉公公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劉若愚這裡沒有先回答徐佛而是轉身朝恭候在門外的一黃門吩咐道:“讓洪太醫先候著,待我收拾妥當後,再讓他進來問診。”
吩咐之後,劉若愚才忙對徐佛笑了起來:“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徐姑娘快快躺下,雖然這軍被是陛下特地命皇家織造局趕製的上等好棉被,但有時候也壓不住這帶著寒氣的夜晚涼風,若你覺著冷,我就再叫人給你加一床。”
無論是皇家軍事學堂的祭酒盧象升還是司業也就是這位劉公公,都對自己是照顧有加,這一點的確讓徐佛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明白這位高權重的兩人為何同昔日那位在浣衣局的太監為何如此不同,甚至也因為這劉若愚的殷勤,也讓她改變了對宦官以往的看法。
“劉公公的好意,學生心領了”,徐佛現在是皇家軍事學堂的學員,而劉若愚又是皇家軍事學堂的司業相當於黨代表的角色,所以徐佛現在在劉若愚面前便自稱學生,且徐佛覺著自己進了皇家軍事學堂也不應該搞特殊化,因而她委婉拒絕了劉若愚的好意。
不過,劉若愚沒有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