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哪怕是那普特曼斯的仇人,他也是樂於合作的。”
牛金松咧了一下嘴,心道還真是化外紅毛番鬼,三綱五常都不要了,殺父仇人不共戴天,怎麼能苟且一起?雖然這對牛金松而言無法理解,但出於對李信的敬畏,他深深相信著,那兩個牙一定會乖乖的來與鎮虜侯合作。
……
夜色濃而深,水汽像一隻看不見的幽靈瀰漫著整個海灘,十步之外難以視物,一群黑影就像趁著夜色來到陸地上產卵的海蟹一樣,密密麻麻的蜂擁上岸。田川衛門是一名剛剛年滿十八歲的武士,第一次踏上中原上國的土地,他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在沸騰,雙臂雙腳因為激動的難以自制而抖動著,最後不得不用雙手攥緊了腰間斜插的武士雙刀。這是田川家主在他正式成為武士時,送給他禮物。
當時,田川家主的訓誡與勉力田川衛門至今還記憶猶新。
“田川家的武士刀出鞘必飲敵人之血……”
忽然一陣低呼的警告聲打斷了田川衛門的心潮澎湃與回憶。
“前面有動靜!”帶路的是個中原人海盜,對明朝沿海十分熟悉,得到了他的示警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俯下了身子。
隨後,便有人罵了一句:“他孃的,誰家走失的水牛,送到海邊來餵魚嗎?沒事了,走走,抓緊時間,必須在三更天之前趕到龍山所。”
龍山所是寧波府的一個衛所,隸屬於觀海衛。拿下此地往西紹興府門戶洞開,便可一路搶掠下去,甚至能夠長驅直入杭州府,那可幾乎是明朝最富庶的地方之一。
想到能夠搶掠大批的財寶,田川衛門激動的眼睛裡就泛起了陣陣貪婪,就像黑暗中的野貓一樣,甚至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當然,他的目的不僅僅是搶掠財寶。當得知要攻擊明朝沿海之後,田川衛門曾發下宏願,要以百人斬鑄就他田川家武士的榮譽。
龍山所很快就到了,中原人嚮導擺出了一個可以進攻的手勢,大批的武士浪人一言不發的衝向了幾乎毫無防備的衛所。低矮的柵欄根本就攔不住這些身體輕盈的偷襲直,只見他們一個個靈巧而輕易的越了過去,然後有更多的人跟著一躍而過,直到柵欄的木質承重柱因年代久遠腐爛而不堪重負轟然折斷,柵欄牆隨之便倒下了一片。
由此,偷襲者們再無阻擋,忽然爆發出了震天的吼聲,就好像夜半驚雷一般,只不過回應他們的只有稀稀拉拉的狗叫。想象中的惡戰並沒有發生,本應該嚴陣以待的明軍不知都到了何處。
“殺啊!”
偷襲者隊伍裡各色語言參雜其間,除了日本話以外還有許多操著一口福建或是廣東方言。
田川衛門很是瞧不起這些人,明明是明朝人卻非要裝扮成日本人,這簡直是辱沒家族的榮譽,而他是絕對不會如此辱沒田川家的聲譽的。因此,他幾乎衝在了整支偷襲隊伍的最前方。
唰的一聲!田川衛門抽出了一柄腰間斜插的武士刀,因為在他們前方二十步遠處有一個搖搖晃晃的黑影,那一定是個明朝人。這個倒黴蛋立刻就成了他的第一個目標。
田川衛門腳下發力,立刻就向前猛竄了一段距離,與後面的人拉開了超過十步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不會有任何能能搶走他的第一個目標。
十步、五步、三步、夜色中寒光陡然一閃,武士刀無聲的反轉劈砍而下,那具搖搖晃晃的軀體好似受驚了一樣,想要反抗卻奈何一顆烏黑的頭顱已經滾落在了田川衛門的腳下。
暗紅色的鮮血兀自從頭顱腔子裡往外噴著,一雙眼睛圓睜著,正瞪向田川衛門。只是天色太過陰沉暗淡,這位年輕的武士並沒有看到被自己批斬而死的冤魂目光。
田川衛門並沒有拭去刀身上的血跡,心中默唸了個一,這只是百人斬的第一步,他的武士榮譽之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