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松是親兵營的營官,自然不能派了去給孫鉁,反而牛金松屬下的隊官李雙財是個合適的人選,此人也算是多有智計,派到孫鉁的麾下也正合適。
與牛金松、李雙財一齊進來的還有風風火火的米琰,只見他一臉的憂慮開口就道:“與陳文柄交易買米的豪客似乎有些問題,在下已經派了人往湖廣黃州區調查他的底細,是否應該下令陳文柄暫緩交易?”李信卻認為米琰過濾了,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肯真金白銀拿出來,交易就是。
米琰還想在勸,李信卻已經將話題引到了時下南京城的變故上。米琰乍聞之下也是大吃一驚,“這,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不但可以藉機趕走阮大鋮,還能就此助孫部堂掌巡撫實權,簡直是一舉兩得啊!”
李信點點頭,米琰說的不錯、留都南京先有復社士子舉《留都防亂公揭》請願,又有蔓延南城的大火,若孫鉁將這兩件事先後處置得當,誰還能撼得動他巡撫之位?
跟在米琰身後的李達也迭聲讚歎,“這把火燒的正當其時啊!當為鎮虜侯一賀!”
此言出口,帳中諸位面色均是一變,這等話可直等於大逆不道之言,也只有李達這種身份的人才能泰然說了出來。無論如何,帳中諸位都不得不承認,這把火燒的果然是正當其時。
從孫鉁的信使離開南京,到李雙財帶著一千南直隸巡撫撫標趕到南京竟用了僅僅半個時辰,令何可剛大為讚歎,三衛軍果然是用兵神速。
有了強力如三衛軍的加入,拆房拆屋的工作便進行的極為順利,若有敢不從者,李雙財可沒有本地皂隸的顧慮,不由分說令軍卒架了人便走,然後就開始強行拆除隔離帶所規劃的房屋。
不過,何可剛擔心的卻不是眼前的火場,“此番火起與那阮大鋮脫不開干係,還請部堂從速決斷,勿使首惡逃了……”到現在他也不再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慫恿著孫鉁去抓阮大鋮。在他看來,阮大鋮將孫鉁暗地裡整的不可謂不慘,又了這等把柄如何能不趁機報復?
孫鉁則道:“此事容後再議,何府尊直接令人封鎖城門,就是天王老子也跑不了,眼下要緊的是救火!再蔓延出去,你我都得提頭去見皇上!”
與此同時,孫鉁心裡也忍不住開始暗罵,但罵的卻不是面前懷著鬼胎的何可剛,此人想利用自己把黑鍋屎盆子栽倒阮大鋮頭上,他又如何看不出來?更可恨的是那魏國公,大火眼看著就有失控的趨勢,此人居然還能穩坐家中,竟一兵一卒都沒派了來救火。皇上怎麼就派了這等私心極重之人來坐鎮南京呢?
……
阮大鋮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一把大火燒乾淨了筋子巷,也燒掉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府邸被巡撫的撫標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只怕插翅也難飛出去吧?他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反而平靜了下來,家丁僕從早就逃散一空,正是樹倒猢猻散,誰也不會守著自己這棵將死之樹一同灰飛煙滅。
阮大鋮喚著心腹老僕,卻半晌都沒有回應,他的心裡此刻才徹底冰涼,別人逃了散了,他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只那心腹老僕雖是家生子,於他卻是亦師亦友,如今竟也棄他而去。
好半天才有個身穿短打麻衣的下等雜役趕了過來回應。阮大鋮忍不住唏噓,竟罕有的溫言問道:“你怎麼沒走?”
孰料麻衣雜役卻回道:“老管家向門外的官軍自首了!說,說大火勢他主使人放的,與老爺無關。又讓小人帶句話給老爺,說,說以後再也不能伺候老爺了……”
老管家自然就是阮大鋮的心腹老僕,他聞言之後頓覺鼻塞眼熱,又暗責老僕想的天真,對方豈會因為你的自首而放棄打蛇傷七寸的機會?但是,令阮大鋮驚訝的是,門外的撫標竟然悉數撤了。
當晚又有軍卒送來一封巡撫衙門的公文,寫的客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