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差點暈了過去,這個女兒越來越不讓他省心了,私自出城本就犯了皇家的規矩,皇帝不予追究自不必說,可丟了名節難道她一個女孩家也不在乎嗎?如今倒好,眼巴巴的去給人家送禮物,卻被人冷臉相待,還嫌現眼現的不夠嗎?
但晉王亦覺得此事甚是奇怪,按照此前傳言和李信這廝的行動,顯然應是對徽妤有著情義的,否則為何甘冒風險去救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甚至還是報復拖累的人呢?
想不通歸想不通,皇家的人自然不能降了身份,主動上門去問個因由,就算吃虧也只能吃上一記啞巴虧,而不能聲張。經此一番,本來晉王對李信已經有了大大改觀的印象,又急劇的惡化了,甚至比從前更加不堪。
“郡主此刻在何處?”
晉王忽而問身邊的宦官。
“郡主在府後竹林中……”
“嗯,記住了,嚴禁府中任何人再提起李信其人,違者……打斷了腿逐出府去……”
“老奴記下了!”
老宦官應諾之後,便出了晉王所在的正廳,急著安排此事去了。由此,晉王府對待山西總兵李信的態度又悄無聲息的發生了改變,成了府中人諱莫如深的話題,而這一切都將朱徽妤瞞在了鼓裡。
至於讓整個太原城甚囂塵上的另一個主角李信,他現在還沒心思繼續糾纏這些風言風語,既然大家願意傳,就傳去吧,水以傾覆,木已成舟,他總不能發個宣告開個記者招待會,說明自己沒有始亂終棄,因為他早就心有所屬了……就算說了又有誰能信?還不是越描越黑?現在的情況也只能置之不理,等城中議論的熱度降下來,日久見人心了。
況且,自打說服田復珍以知府衙門的名義入股商社以後,引進推廣玉麥的的工作就必須立刻上馬了,他現在是與時間賽跑。一面令黃勝將整個商社最有能力的執事一一派了出去,收購麥種,又一面組織人手清理在戰爭中已經無主荒廢的田地。
很快,黃勝帶回了一則好訊息,北直隸以及河南的彰德、衛輝一帶均有為數不少的玉麥。
李信大喜過望,兩地均距離太原不遠,快馬往來也不過一日功夫。但黃勝卻有他的擔憂,“距離雖然不成問題,但若是集中在一地大量收購,價格恐怕要被哄抬數倍乃至幾十倍還不止,到時候咱們收購種子的預算可就不夠了!”
黃勝的話就像一杯冷水澆在了正旺的爐火上,不但沒能讓熊熊爐火熄滅,反而嗞啦一聲後著的更旺。李信堅定的道:“貴也要收,耽誤了春耕,一整年時間就都沒了,以銀子換時間,值!”
以銀子換時間!黃勝暗暗稱讚,彈指揮手間一樁大事便如此定下,跟著李信這等魄力十足的人幹事就是痛快。
“還有甚難處,一併說了!”
李信見黃勝似欲言又止,便讓他放開了直說。
“當真還有一樁難處,咱們商社在山西境內雖然通行無阻,可出了山西便是幾十裡甚至十幾裡就是一道收稅的卡子,之前定的預算可沒飽含這筆稅費在其中啊。”
李信一拍腦門,真是越急越亂,竟然忘了省外還是處處稅卡的狀況。“如何不早提醒我,雖然銀子在咱們夾袋裡,每次支取都要做了預算文書,去理事會報請透過,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也能耽誤不少正經事!”
黃勝卻自有他的想法,有了妹妹黃妸這一層關係,他自認算是李信的私人,所以便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來。說到底,底下人還是可以在這路卡稅費上做文章的,報多報少,中間可有不少的貓膩。須得做一次實地驗證之後才能做的準。
黃勝的細心讓李信大為稱讚,自己不如他多矣。
然而黃勝卻對李信自縛手腳使用銀子一事頗不以為然。
“銀錢使用乃商社大權,大將軍何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