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人龍恍然,的確,熊文燦在左良玉慘敗之初,也亦是到了可能到來的後遺症。於是組織了一次系統的進剿,誰知進剿不成,反至兵敗,真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楊相明鑑,楊相明鑑!”
賀人龍面對楊嗣昌的陰晴不定,有點不知道自己該說的深還是淺,索性便一直附和。
“你說說,這援兵本相派還是不派!”
誰知怕什麼來什麼,楊嗣昌竟然信口問起賀人龍的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無非是指哪打哪,可問到了頭上又不能不說,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末將以為,末將以為……”
就在他無可奈何之時,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末將以為,潞安府不是還有支人馬未動嗎……”
所謂潞安府還有支人馬,指的是屏蕃於此地的沈王糾集的一大批山西境內明軍潰兵,戰亂之時他以朱氏子弟主持局面誠然沒有問題,但楊嗣昌兼著總督山西軍務的差事,調動潞安府的人馬名正言順。
楊嗣昌眼前亦是一亮,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不禁滿意的看了賀人龍一眼,暗暗下了評語,此人肚子裡還是有些乾貨的,也不妄自己提拔他一場。於是揮揮手,將賀人龍打發走以後,立即揮毫潑墨,擬好了一紙調令,命人急送潞安府。
同時,又寫就一封參劾奏疏,令人八百里加急,急送京師。
奏疏的內容自然是參劾李信,棄城而逃,畏敵怯戰。這封奏疏於當日掌燈時分到了大明天子朱由檢的案頭。
內閣在將楊嗣昌的奏疏呈送給朱由檢的同時,也擬定了處理意見,鑑於李信罔顧聖恩,棄城逃跑,畏敵怯戰,當革職拿問,交有司審問,而後定懲罰。
朱由檢當場就拍了桌子,斥責有人別有用心。
朝臣們見慣了朱由檢發脾氣,倒是不甚畏懼,反正事不關己,大不了冷眼旁觀。但還是有人在據理力爭,這其中以薛國觀和李侍問最為賣力,幾個都察院的都御史也跟著從旁搭腔。
“李信總兵山西軍務,翫忽職守,就算不革職拿問,是不是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否則,否則豈不令百官齒冷?”
李侍問吹鬍子瞪眼,一說起李信來就激動的渾身哆嗦,這廝帶人堵他家門口的事,讓他成了京城中的笑柄,是以只要抓住了這廝的把柄,也不管旁人如何說,永遠是一副公事公辦,致其於死地的模樣。
他的這幅德行朱由檢早就見識的多了,看著李侍問激動的慷慨陳詞就是一陣心煩,不想搭理他。可一向穩重的兵部尚書薛國觀竟然也出言附和起來。
“陛下,李大人所言雖然有些偏激,可賞罰分明之說,臣是一力贊同的!”
朱由檢頓時就黑了臉,這不擺明了是在說他賞罰不分麼,但是他也不示弱,指點著丹墀下的大臣們。
“諸位臣工,就說上次誣告李信一事,諸位臣工不也一個個都言之鑿鑿麼?到頭來如何?”
左副都御史李曰輔本來是要附和薛國觀的,他前一次在誣告李信一案中站錯了隊,這一回打算當一把急先鋒,好納下這投名狀,誰知皇帝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直接將那次告狀說城誣告,而他李曰輔當初正是提議之罪李信的積極分子,好在皇帝事後並有神就此事責任,只以劉宇亮在家養病收場,沒有波及到旁人。一眾涉及誣告的官員,連熊開元都沒治罪。
此番,朱由檢舊事重提,李曰輔能感覺到其中的森森寒意,是以嚇的一縮脖子,投名狀也不敢納了。
朱由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上一次他的確動搖了,也險些讓自己親手擢拔起來的驍將蒙冤,天幸真像昭彰,李信不管如何跋扈,此人對他朱由檢對大明俱是一顆拳拳之心,這在後來孤軍深入太原的行動中亦是驗證過了的。
為此,他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