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蛇頭已經被擊得稀爛,忽然那蛇尾猛地倒捲過來,一把將林煙碧捲住,蛇身漸漸收緊,林煙碧立時覺得喘不過氣來。
蕭峰大驚,道:“請恕我不能遵守諾言了。”林煙碧大聲叫道:“不!你拿我的玉簫朝那蛇頭七寸之處戳下去,它已經快死了,你不用提內力,枉送了性命!”她掙扎著將玉簫遞給蕭峰,蕭峰接過去,黑暗中看不清蛇頭的七寸之處,唯有伸手去摸,那蛇猛地抬起頭來,一口朝蕭峰噬去,蕭峰雖不提內力,但身法依然靈活,一側身避過,剛才那一摸之下,已大概知道它的七寸之處在哪裡,他手執玉蕭,回手一戳,將那蛇頭戳倒在地,蛇身猛地劇烈扭動起來,嘴巴張大,一口唾液直噴而出,擊在洞壁之上。蕭峰不敢鬆手,雖然不提內力,但他手勁甚強,那蛇垂死掙扎了幾下,也無法擺脫蕭峰手上的玉簫。林煙碧只覺它的身子漸漸鬆了下去,她忙用力一掙,掙脫蛇身的纏卷,她從洞裡摸起一塊石頭,又朝蛇頭狠狠地砸過去,嘴裡罵道:“可惡的東西,看你還不死!”砸了幾下,那蛇頭已爛得面目模糊,幾成泥狀。
蕭峰停了手,笑道:“它已經死了,你停手歇歇罷。”
林煙碧驀然抬起頭來,看見那蛇身果然不再扭動,鬆鬆地癱在地上。她手上一鬆,也癱軟在地,只覺全身是汗,像虛脫了一般沒半點力氣。蕭峰將那伸進洞來的半截蛇身抓起,扔出洞去,他回過身來柔聲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被卷傷?”
林煙碧道:“沒有,它那是垂死掙扎,沒有多少力氣了。”她忽又恨聲道:“這條可惡的東西,為什麼偏要找上這裡?讓我虛驚一場。”
蕭峰笑道:“我猜這裡大概是它的巢穴,我們霸佔了它的地盤,它當然要與我們對抗到底了。”
林煙碧忽輕聲道:“其實被它咬一口倒沒什麼,我只是怕你不要命地強提內力,剛答應完的事你立刻就食言。
蕭峰聽她說得情深意切,心裡不由一蕩,想起剛才所作之夢,不禁伸過手去,握著她的纖手,柔聲道:“對不住,是我不好,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蛇口之下,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死一千回也報答不了……”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林煙碧被他握著手,心裡充滿了甜蜜,心想:“他終於正視我的存在了,他對他的亡妻情深意重,我也不奢求什麼,只求在他的心裡佔一角小小的位置,也就滿足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天已經開始漸漸透出亮光,林煙碧甚是疲乏,不知不覺中,將頭靠在蕭峰身上,朦朧睡去。
等她睜開眼睛時,陽光已經從洞外照進來,映在洞口處,將那留在地上的蛇血曬得已經有些發乾。林煙碧想起昨夜的兇險,彷彿像作了個噩夢一般。鼻子裡鑽進一陣男人的氣息,她抬起雙眼,向上看見了一張絡腮鬍子的臉,臉上是緊緊抿著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眼睛不在她的視線之內,身子所靠之處,溫暖而結實。她心裡幸福得一陣眩暈,她的頭沒有動,又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從他有力的臂膀和身上傳來的溫暖。從昨夜開始,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但一切又那麼真實,彷彿這種相依相偎在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一切都不陌生,一切都像舊夢重溫。林煙碧捨不得就此驚破了這個夢,她一動不動地偎在蕭峰懷裡,甚至連眼睛都不再睜開,她怕一睜開,夢就醒來。
忽聽得遠處有人叫道:“蕭大哥,林妹妹,你們在哪裡?”
“是柳大哥!”林煙碧身子一動,從蕭峰懷裡坐起來,喜道:“是柳大哥來找我們了!”她忙大聲喊道:“我們在這裡。”
蕭峰背起林煙碧,彎腰走出洞穴,朝叫喊的聲音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已遠遠地看見了柳如浪的白衣,他正朝這邊疾奔而來,奔到跟前,見蕭峰揹著林煙碧,他顫聲問道:“林妹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