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永遠的私心。
腳步聲打斷了兄妹之間長久的寧靜。
“娘娘該回宮了。”裴徊光望著沈茴淚水漣漣的臉。
他不喜歡她哭。
他經過沈霆身邊,快步朝沈茴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要將她帶離這裡。
現在就走?不與姥姥說一聲?沈茴心裡不捨得,可是裴徊光臉色好差。他握著她的手腕,拽著她就走。
沈霆將目光凝在裴徊光的背上,他忽然問:“告知我身份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
裴徊光沒理沈霆,他拉著沈茴直接回到她閨房。沈茴環顧四周,鬆了口氣。還好今日家中有客,府裡的下人都在前面,沒有人看見。
她低下頭,使勁兒把臉上的眼淚擦掉。
回到閨房,裴徊光掃了一眼沈茴,拿起她的一件薄薄的春日斗篷給她披上,將兜帽給她戴好。
沈茴悶聲說:“我還不想走。”
“京裡送訊息,太后崩了。”
沈茴愣了一下,心道是得回宮去。
裴徊光牽著沈茴走出閨房,從西面的側門離開。剛出了側門,他卻停下了腳步。沈茴伸手掀著兜帽邊邊,抬眼疑惑望著他。
“所以委屈嗎?”裴徊光問。
沈茴平靜地說:“你又偷聽。”
裴徊光睥著她,雖然知道她就算撒謊也會說不委屈,可還是想聽她說。
沈茴鬆了手垂下眼睛,悶聲說:“我在江南時,身體病成那個樣子,還是有好些人想要娶我。在我剛十歲時,就巴巴來說媒。掌印知道為什麼嗎?”
沈茴臉上勉強笑了笑:“不是因為我有多好,而是因為他們都想吃沈家的絕戶,娶了我再盼著我早早病死,好拿著沈家的家財升官發財娶妻生子。家裡不願,甚至有人動了歪心思,想先壞我名節,逼家裡答應婚事。幸好父親發現,拿著柺杖將人打走了。父親很生氣,他把家財盡數散去全部接濟了窮人,那些懷著歹心的人才不再讓媒人上門。”
沈茴臉上掛著乖乖的淺笑,語氣也是一慣的溫軟平和。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你希望我向你軟軟地撒嬌,你希望我對你說跟著你我一點都不委屈。因為哥哥問我時我沉默了,所以你在等我哄你。”她慢慢抬起眼睛望向裴徊光,平靜地說:“可是我現在心裡也好難過,沒有力氣去哄你。”
裴徊光安靜地聽她說。
等沈茴說完,裴徊光輕輕點了下頭,沒有表情的五官辨不出情緒。然後,他朝沈茴伸出手,緩緩說道:“那娘娘過來,讓咱家哄哄。”
沈茴一愣,怔怔望著裴徊光。
她盯著裴徊光遞過來的手好半天,才遲疑將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掌心上。她朝裴徊光小小地邁出一步,離得他更近些。
她懵懵地望著裴徊光似乎探不見情緒的漆眸,直到裴徊光將她拉到懷裡,沈茴僵硬地將臉貼在裴徊光的胸膛時,她還在深深懷疑——裴徊光真的會哄人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