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使手段的人,更是錯上加錯。旁的女子看上有婦之夫暗地裡做手腳,那是因為她們至少知道那是錯的。而你,卻是是非不分,連那點自欺欺人的臉面都沒有。”
松桃聽著沈茴的話,頗為意外。短暫的接觸之下,在她眼裡的沈茴是個年紀不大性格軟乎乎的小娘子。她來之前甚至想過她在表達了來意之後,這毀了容貌的醜娘子會委屈地哭鼻子,她甚至想過要好好安慰她,給她擦擦眼淚。
卻全然沒有想過她會這樣說。
沈茴聲音不大,更不是惱怒吵架的語氣,初時聽上去只是尋常地講道理。可是松桃聽著、聽著,竟是聽出了幾分不怒自威的高高在上的訓斥意味。
沈茴板著臉,慢悠悠地再接一句:“不像話。”
其實她想罵松桃不要臉。可沈茴不願意說髒話。
“你……你不知好歹!”松桃反倒是惱了,她跺了跺腳,“我本來還考慮著你毀了容已經很可憐了,還為你籌謀了以後。只要你願意,我們萬順鏢局裡的男人那麼多,肯定有願意要你的。我來時還聽我們鏢頭的侄子誇你,說你性格好,聲音也動聽,身材也不錯。除了被毀了半張臉,哪哪都好,要是娶回去做媳婦,他也是願意的。咱們江湖人沒那麼多從一而終的破爛規矩,我還想著幫你和他牽媒……”
沈茴沉默著,連道理都不想講了。她心裡又忍不住有點失望。因為她在書裡看到的江湖中人可不是這樣的。這哪裡是沒有那麼多破爛規矩?分明是亂來!不像話!
裴徊光將含在嘴裡的黑玉戒拿出來,沉著眸色,忽然開口:“誰?誰看上她想娶她回去當媳婦兒?”
碎碎唸叨著的松桃一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裴徊光:“你、你不是啞巴?”
“你們鏢頭的侄子?”裴徊光點了下頭,“很好。”
裴徊光轉身就走。
松桃冷在原地,還在回味著裴徊光低沉清泠的聲線。
沈茴卻是嚇了一跳。她趕忙小跑著去追裴徊光,在他走出院門前使勁兒拉住他的手,小聲急急說:“咱們在喬裝打扮尋常百姓呀。別殺人,千萬別殺人!何況這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事兒呀,咱們再過兩天不是就要啟程了嘛!”
裴徊光動作緩慢地舔了舔牙齒,確認一遍:“她剛剛說的是鏢頭的侄子,不是什麼兒子孫子,是侄子,對吧?”
沈茴望著裴徊光的眼睛,呆了呆。下一刻,她用力撲進裴徊光的懷裡,使勁兒抱著他,把臉埋在他胸口,軟軟地嗚哼一聲,委屈地說:“肚子好痛啊,又脹又酸。而且也好餓哦……”
裴徊光拎著沈茴的後衣領,想要將懷裡人扯下去。
沈茴環著他的腰身緊抱的手越發牢固,用臉在他胸膛蹭了蹭,軟著聲音哼哼唧唧:“肚子真的好痛好痛哦,要徊光親親才能好。”
松桃目光呆滯地望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