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都發得艱難。
伏鴉這才從小太監手中取來工具。
那是一箇中空的鐵球,鐵條從中穿過,再固定在把手上,所以才能讓這個鐵球滾動起來。鐵球十分不尋常,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倒刺,銀光森森。
伏鴉陰森笑著,向掌印獻寶。
他握著把手,將鐵球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就這麼輕飄飄地一滾,立刻將男人的胸膛卷下血肉來,一大片血肉模糊。
男人尖利地喊叫。可惜他的嘴被堵上了,尖利的聲音撞擊在堵嘴的帕子上,發不出來,再咽回去。
伏鴉回頭去看裴徊光的表情,卻見掌印面無表情,似乎往日的痛快神色。伏鴉一愣,立刻又笑著說:“這還沒完呢!掌印接著看!”
他向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個小太監立刻將瓶中的蜂蜜倒在鐵球上。伏鴉笑著再次用鐵球滾在男人身上,卷下了皮肉,也蹭上了蜂蜜。
小太監拿起另外一個瓶子,扯下塞子,將裡面的螞蟻倒在男人的肩上。螞蟻聞到蜂蜜的香甜,一窩蜂爬過去,朝男人血肉模糊的胸膛爬去,鑽進他的血肉中。
順歲和順年在一旁看得睜大了眼睛。
伏鴉很是驕傲。他轉頭再去看裴徊光,發現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懨懨神色,一點興趣都沒有。
伏鴉不由疑惑了。他很多虐殺的法子都是從掌印那裡學來了。他雖不知那名單上的人都有什麼來頭,可他知道掌印每次虐殺名單上的人時,寒潭似的漆眸裡會染上亮色,是帶著快感愉悅的。
今日這是怎麼了?
伏鴉不死心,試探著問:“掌印試試?”
裴徊光像才回過神來般,抬了抬眼,瞥向極度痛苦的男人。
這些年,他死氣沉沉的人生裡,好似只有報仇才能給他帶來點令人愉悅的痛快。可是他望著面前鮮血淋淋的男人,心裡已經體會不到那種帶著瘋甜的快感了。
沒意思。
許是昨夜殺了太多的人?裴徊光已品不出快活,只剩了義務。
“給他個痛快罷。”裴徊光轉首,望向窗外盛開的海棠。
伏鴉正琢磨著哪裡不對勁,忽然發現坐在窗邊的掌印笑了。伏鴉一愣,定睛再看,確定不是自己眼花。掌印真的笑了!不僅眉眼間露了笑,還怪異地有了那麼一絲溫柔。
“娘娘懷裡抱著什麼?”裴徊光望著院中朝這邊走來的沈茴。
沈茴抬起頭來,望向二樓視窗的裴徊光。陽光刺眼,她眯著眼睛笑:“宮裡送了早葡萄,好甜的。帶來給你吃。”
裴徊光視線下移,落在沈茴懷中。一小籃早葡萄,她怕顛了,裡面墊著錦緞。又怕被曬壞了,籃子外面用一大塊綢布裹著,緊緊抱在懷裡。
裴徊光低笑,說:“娘娘說笑了。咱家這裡怎麼可能缺了這玩意兒。”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呀。”沈茴望著他笑,彎著眸。
暖陽下的她,好像發了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