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口:“娘娘可還記得上回如何往咱家的嘴上一坐?”
沈茴臉上有點紅,她咬著唇,小聲說:“你別折騰我了。”
裴徊光嘖笑了一聲,帶著笑意的聲音有點古怪:“娘娘不是想讓咱家高興嗎?來,坐下來,讓咱家咬咬藍月亮。”
沈茴眯著眼睛望著浮動的淺藍色光影,忽然有點茫然。
裴徊光低低地笑著,他拉了拉沈茴的手。沈茴觸到了黑玉戒的涼意。沈茴回頭望了他一眼,認真地說:“裴徊光,你真的不是正常人。”
裴徊光笑得更厲害,他問:“娘娘才知曉?”
沈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把衣服脫了,本宮就依你。”
裴徊光收了笑。
兩相僵持,四目相對,誰也沒再開口。
好半晌,沈茴打破了這份怪異的安靜。她說:“上衣也不行嗎?”
裴徊光想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雙臂。
沈茴笑了。淺藍色夜明珠溫柔光影的映照下,她的笑容也跟著變得夢幻令人痴迷。她蹲下來,翹起唇角去解裴徊光的上衣。
然後,她貼上去,輕輕抱著他。
她撒嬌一樣軟聲細語:“終於真正抱到了。”
裴徊光垂垂眼,眼睫遮著情緒。他又略偏了頭,望向沈茴。
有時候,他寧願她心裡一點都沒有他。那樣就不會有希望,沒有希望,將來被她放棄時,就生不出不該生出的情緒。
·
裴徊光是從浩穹月升正門進來的,即使他不太願意踩著瑲卿行宮裡土地,還是從得浩穹月升正門離開。
他緩步下樓,穿過庭院,將要走到院門時,他轉過身,望向四樓寢屋的視窗。
沈茴側立在窗前,微微低著頭,正在用手整理彎起的雲髻。
好似有所感,沈茴轉過頭,從窗戶看出去,望見立在院門口的裴徊光。遠遠的距離,她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管還未挽好的雲髻,氣呼呼地將窗戶“啪”的一聲關上了。
嘖。
高高興興紅著臉的是她,軟著聲音撒嬌終於真正抱了他的是她,因為他咬了咬藍月亮而生氣瞪人關窗戶的也是她。
“掌印。”順年從外面趕過來,立在裴徊光身邊稟話:“王來從京城回來了。”
裴徊光沒說話,目光仍凝在已經被關上的視窗。半晌,他移開視線,看向龍飛鳳舞的“浩穹月升”四個字。
裴徊光收回視線,出了行宮回家去。
“你跟我上來。”他對順年說著,腳步不曾停,一直往樓上走。
到了書房,他展開一張白紙鋪在長案上,然後研磨提筆,寫下清雋又有力的“浩穹”二字。
他交代:“去,重新做牌匾。從今日起,皇后娘娘的浩穹月升,改名浩穹樓足矣。”
浩穹月升過於畫蛇添足。
浩穹樓裡,已經住著最好的月亮了。
“是。”順年收起掌印的題字。
“罷了,讓陳太傅重新題字。”裴徊光又說。
裴徊光的筆跡太好認出。若他的題字出現在沈茴的住處,她未必會歡喜。裴徊光眸色晦暗。